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眼前的孟宁是先生,但是……他怎么会在一个女子的躯体里?
浮南暂时保留这个猜测,她感觉累了,便将书放下,睡了过去。
她有些不想面对这个梦境,她害怕自己在梦里与阿凇的相处,影响现实里的阿凇。
但那只是梦,浮南这么安慰自己,她只能在梦里才能与阿凇亲近了,她有些不愿从那个梦境里醒来。
意识坠入梦境里,浮南睁开眼,与拥着自己的阿凇对视着。
她感觉身子有些累,爬不起来,他便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疼吗?他竟然还敢在她手上写字。
疼倒是不太疼,只是累了些,浮南打了个哈欠,钻进他怀里。
累。她小声说。
阿凇的大掌按着她的腰,替她揉了揉,但那动作却变得愈发放肆,浮南怕痒,往侧旁躲了躲,她轻声笑了起来:痒。
阿凇吻上她的唇,浮南的双手按着他的脊背,她讷讷地低声说道:我怕你受伤才是。
阿凇一愣,他看着浮南的眼睛,有些疑惑。
浮南安静地看着他,她很喜欢这样与他相处的感觉,这让她感到从所未有的安心。
如果什么也没发生,她能一直留在阿凇身边就好了,浮南抱着他想。
她真的很喜欢他,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在这个世间,只有他是真心对她。
闹了许久,浮南才从床上爬起来,阿凇将衣裳上的系带给她认真系好,浮南坐在床边,垂着头,满头青丝沿着颈侧倾泻而下,她的脊背线条纤细优美。
阿凇低眸,吻上她颈侧,他灼热的吻沿着脊骨往下,浮南的肩背轻颤,她回过身,又用力将他抱住了。
该怎么办呢?浮南问自己,她现在知晓了一点真相,但对未来还是无能为力。
阿凇抱着她,没有说话,他知道最近的浮南很奇怪。
浮南与他去试了喜服,她上一次穿这样华丽的衣裳还是在阿凇的登位大典上,她拥着自己怀里的喜服,有些不知所措。
阿凇低眸,将那喜服认真地给她穿上,他在浮南手背上写字:腰边还需要再加些装饰。
好贵。浮南想起自己的家庭情况,现在的阿凇可不是什么堂堂魔尊,他就是个普通人。
我攒了很多钱。阿凇继续给她写字。
攒这么多钱做什么呀?浮南挽着他的手笑。
以前想攒着看你跳舞,后来想攒着娶你。阿凇这话说得倒是直白。
我哪里会跳舞。浮南不好意思地将他推开了一些,他总是这样黏黏糊糊,喜欢贴着她。
他们到城外走了走,有人在城外的河边捕鱼,那些被捕的鱼群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变得狂躁万分,将渔网咬破。
捕鱼的渔夫慌了神,只看到将渔网咬破的鱼群中那部分变得狂躁的鱼在挣脱渔网束缚之后,都翻了肚皮死去,只剩下小半鱼群大摇大摆地逃走。
浮南大着胆子,将那群翻了肚的鱼捞了一只上来,她将它装到鱼篓里,递给阿凇。
上次你交代给我的,我好好养着了。阿凇在她手背上写。
那就再养一只。浮南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说来有趣,她又往魔域丢了个新魔族。
更想养你。阿凇与她牵手回家的时候,他忽然这么写。
浮南一愣,她觉得阿凇直白得有些可爱。
他或许一直是这样直白的……只是她都忘了。
她牵着他的手说:这不是要成亲了吗?
阿凇紧紧攥着她的手,似乎生怕她消失。
他手里拥着的喜服在夕阳下红艳艳的,热闹喜庆。
他以为,浮南真的会与他成亲。
在归家之前,浮南醒了,她呆坐在床上,花了许久才从那虚幻的梦境里醒来。
她的眼睫微垂,安静思考了片刻,这才将自己的外袍披上。
浮南继续去探寻有关薛亡的记载,她想起了自己之前看过的卷宗,那个被抹去名字的人应当就是薛亡。
那么,先生,也就是薛亡遇见她的那日,他并不是因为忘记带伞才如此狼狈,他那时候刚被南香城惩罚,流落到城外。
后来,她跟着他,他在人界做了很多耸人听闻的事,而她都不知道,因为他一直在骗她。
浮南感激先生教会自己那么多知识,在了解真相的时候,她有些怅然。
没有悲伤——因为她早就隐隐感觉到先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没有仇恨——先生帮了她那么多,他不论做什么,浮南都可以接受。
但,不论先生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这都无法阻拦浮南的目标。
她要保护魔域,不论她的对面站着的是谁,她都不会更改这一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