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凇很久没见她这样笑了,原来他们已经疏远了这样久的时间。
他知道她会忘的,所以他才如此肆无忌惮。
几日后,阿凇对外是说伤好得差不多了,浮南不信,一定要亲自看看。
他也确实给她看了,露着的脊背完美无瑕,肌肉线条优美。
浮南看红了脸,她赶紧替他将衣服给披上,结结巴巴说道:看来……那个幽冥之体还是有用的。
阿凇仰头,将下颌处衣襟整理好,他抬手的时候,漂亮的腕骨之上垂着一枚小小的、青绿色的苍耳。
浮南惊讶:你还戴着呀?
为什么不戴着?阿凇问。
我以为你戴几日就收起来了。浮南想,堂堂魔尊,应该很多人送他礼物吧,他不可能将每一件收到的礼物都戴在身上,更何况是这样普通的一枚苍耳。
阿凇凝眸看着她,他往前走,走过浮南身边,凛冽的气息拂过。
走。他说。
走什么?浮南疑惑。
去看登位大典的衣服。阿凇说。
好呀。浮南跟上他。
郁洲早已在织造殿内等着了,见两人前来,他盯着阿凇,目光耐人寻味。
浮南没注意郁洲的表情,她看向那套黑色的衣服,这整套衣物做工极其考究,每一处细节都完美。
她踮起脚来,对阿凇说:试试这个?
阿凇点了点头,他乖乖去试了。
他入内换衣服的时候,浮南就等在外面,她肩上的畏畏还在睡觉。
那日的魔龙,他给你了?郁洲朝浮南抬起下巴,问道。
嗯,我暂且养着吧。浮南点点头。
这么多年了,尊上果然还是没变。郁洲自言自语说道。
什么?浮南疑惑,他没有变吗?也是,他和以前差不多。
说不清楚。郁洲别开了目光,他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当初让浮南继续跟着凇,折磨的究竟是她还是凇本人。
他的脆弱,他们有目共睹。
浮南有些不解,但郁洲只是露出浅淡的微笑。
阿凇一连换了好几套衣服,最后浮南还是选择了最开始的那一套,他也没嫌烦。
浮南觉得还需要增加一点细节,便根据原来的设计稿进行了修改,她展开改过的设计稿,问阿凇:这样行吗?
行。阿凇很少拒绝她,因为她很少提过分的要求。
浮南轻声笑:那就行,让他们去做吧。
阿凇试了一整天的衣服,此时已是黄昏,在夕阳的余晖里,她托着腮,笑着看阿凇,目光专注认真。
她从未想过,自己当初在怨川尽头捡回的小可怜,也能成长为如今这般模样。
当然,这只是浮南自己的看法,她不知道,很久以后,在人界许多修士眼中,是她亲手将这举世无双的怪物解救,一点点解开束缚他的枷锁。
如今,这令人敬畏的魔尊大人朝她伸出手:走吧。
浮南下意识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掌心之上,她疑惑地问:走什么?
回去。他牵住她的手。
浮南与他行走在魔宫的大道上,远处夕阳盛烈,金红的天幕之上涂抹了一些粉紫的色泽,如梦似幻,这段时光她与阿凇的相处,在她的认知里,也如浮光掠影,无由无终,似一场幻梦,被现实触碰,这泡沫马上就会破裂消失。
她紧紧牵着他的手,与她往日的温柔不同,她攥着的力道很大。
怎么了?阿凇回过头,看着她问,他那双漂亮的凤眸中闪过一丝不解情绪。
浮南笑着看他:像假的,阿凇,我在做梦吗?
没有。阿凇答。
做梦的是他。
他牵着她往前走,前路似乎没有尽头。
几月后便是登位大典,浮南给阿凇挑衣服了,后来他也来缠着她要给她挑,浮南觉得有点累,因为她试了上百套。
你再这样,织造殿那边的魔族要骂你了。浮南低头将自己腰上的带子系好。
再看。阿凇说。
浮南将雀羽织成的袍子披上,她小声嘟哝:我又没有其他魔族姑娘好看,再怎么穿,也是差不多的。
阿凇盯着她澄澈的眸子说:好看。
浮南觉得他在哄他,她无奈轻笑,也哄了回去:那就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