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您要收服它?郁洲讶异,直接杀了,不好吗?
太强,先收服,若不行再杀。阿凇的声线平缓。
好,我这就布置。郁洲答。
这个时候,浮南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阿凇起身,将自己的大氅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
尊上,没忍住,舍不得啊?郁洲又发出那嘲弄的笑声了。
阿凇瞥了他一眼,视线冰冷。
派去人界的魔族,如何?阿凇见浮南睡着了,便问。
他们……全部回来了,无人受伤,并且带回了一个消息。郁洲压低了声线,我今晚接到他们回来的消息了,所以这才赶来,方才与您说其他事,只是因为这苍耳姑娘在场。
郁洲很聪明,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也是阿凇重用他的原因。
说。阿凇冷声说道,他的眸中是挥之不去的杀意。
那姑娘将所有派去的魔族高手都拦了下来,她没有杀他们,只是让他们给您带一句话。郁洲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有些残忍,也有些想要看热闹的幸灾乐祸,她说,尊上您想扼杀的秘密,她会让它烂在肚子里,还有——
后面的话,阿凇没兴趣听了,他低眸,准备将趴在桌上的浮南抱起来。
还有,她还说,她叫孟宁,她很希望您能当面唤一声她的名字。郁洲单手托着腮,面上的笑容扩大。
此时,阿凇已经将浮南抱在怀里了。
浮南闭着的眼慢慢睁开,在朦胧的视线间,她怔然看着阿凇。
她好似什么都没听到,只揉了揉眼睛,柔声说道:阿凇,我下来自己回去。
浮南从阿凇的怀里跳了下来,她侧过头,将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
她笑着朝他摇摇头说:不冷。
阿凇看着她,他不确定她是否有听到郁洲说的最后一句话。
浮南沉默地往前走,郁洲在她身后挥手告别。
阿凇与她一道走着,很安静。
浮南看着红墙上映出两人的身影,在阿凇给她披上大氅不久之后,她就已经醒了过来。
他的气息太凛冽,太有存在感,也太熟悉,将她从睡梦中扯了出来。
她不明白他们说的所谓秘密是什么,她关心的是另一句话。
她很希望您能当面唤一声她的名字。
浮南想,怎么会有人的愿望和她一样呢?
她缄口不言,装作自己没听见,阿凇议事,从未避着她,但只有这件事,他们特意等她睡着了才说。
浮南拢紧了自己的领口,也不知自己在纠结些什么。
回了房,浮南亲手将这枚缀着苍耳种子的红绳戴在了阿凇的手腕上。
你不嫌弃丑的话,可以一直戴着它。浮南一边整理着红绳扣出的活结,一边说道。
阿凇的手指绕了过来,他将这红绳在腕上打了个死结,它解不下来了,除非将红绳斩断。
浮南笑:活结好,以后不喜欢了,脱下来也方便。
不会。阿凇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
什么不会?浮南仰着头看他,她眼中的阿凇沉默俊美,就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神像。
不会不喜欢。阿凇看着她的眼睛答。
现在是现在,以后万一有了呢?浮南背过身去,人界的姑娘,与魔域的姑娘,很不一样。
跟姑娘有什么关系?阿凇果然没明白。
我说着玩的。浮南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浮南送走了阿凇,她关上门,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在听到郁洲的话之后,她不知为何,就有些心神不宁了,孟宁这两个字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
她只当自己想太多,洗了澡便躺到床上去了。
阿凇离开之后,他抽出自己怀中的白帕,将自己的掌心按紧了,还是有丝丝点点的血迹渗出来。
仅仅是几日,现在的他竟比当初中紫冥蝶毒的时候更加脆弱了,满身力量虽还未散去,但幽冥之体已经要崩塌。
他离浮南远了些,看着天上的月亮,心中默念了很多遍薛亡,每念一次这个名字,就仿佛有冰冷的刀剑往他心上扎一刀,许久,他黑瞳中涌动的情潮才退去,幽冥之体再次重塑,他手上的伤随之弥合。
阿凇兀自走进黑暗中。
再之后,生活照常。
魔域上层剩下的魔域贵族力量太强,并不好收服,当年的魔域皇族被尽数屠戮殆尽,无一丝血脉留存。魔域上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还是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现今,这些贵族也找不到主心骨,只能按照姓氏血脉派出代表,到殿内议事,共同讨论该如何解决阿凇的步步紧逼。
凇。一位黑发蓝瞳的族长立于大殿中央,沉声说道,无人得知他的出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