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亲自养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 我被亲自养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 第43节我……我看清了全部过程。她出声,声线轻盈如蝶。
秦掌门带领着宗门里的几位重要的长老与何微通话,这处通讯阵法的编码只有何微知道,只要有触动,他们就会赶过来接听何微在魔域发来的消息。孟宁抱着茶盅的手不住地抖,她不住哭着,秦掌门说我既然闲着,也可以来听……
何微跟他们说了一些话,但片刻之后,他就死了,在通讯阵法那边出现一位陌生的魔族,他生得好俊美——
这不是我们关心的内容。执剑长老打断她的话。
哦哦哦,他……他念了秦掌门的名字,秦掌门没了声音,而后他呼唤了其他长老的名字,他们都倒了下去,直到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他可以依靠呼唤他人姓名来杀人,好生可怕的能力,魔域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魔族?孟宁的手颤抖的幅度更大了。
他应当就是那位连魔族都害怕的魔尊凇。执剑长老答,何师兄应该没有骗过他,被他察觉,他就等着何师兄与我们联系,好一网打尽。
所以——何师兄究竟说了什么,能让他冒着如此大的风险都要与我们联系?执剑长老忍不住沉声问道,他是去魔域追踪薛亡的下落,我们正道派出追踪他的修士全部折在了魔域,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孟宁拿白帕擦拭着眼泪,她带着哭腔说道:不……没有,何微说了什么我没听到,隔得太远了,他应该没来得及说,他就被凇杀了,他暗中看着,如果要说什么隐秘的消息,怎么会给何微机会全部说出来呢?
我不是天乾宗的人,他不知道我的名字,这魔尊当真可恨。孟宁又哭了起来。
好了,带孟姑娘下去休息。执剑长老吩咐道,她很受天乾宗的信任,她说的话,无人会怀疑。
哭泣着的孟宁被人带了下去,但这天乾宗,今夜是无法平静了。
浮南在床上沉沉睡着,她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沉默的魔族部下走进通讯的地宫里,将毁坏的墙修好,也将何微的尸首焚烧了。
她睡得香甜,但没做梦。
黑暗中,她的双眸紧闭着。
似乎有风吹来,下一瞬间,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浮南的床前。
阿凇往前走了两步,脚步沉重,他站定在浮南的床边,低眸看着她。
床上的浮南翻了个身,她面上果然有尚未擦净的泪痕,郁洲说得没错。
她哭做什么?见了他,她就要哭吗?
他分明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她为什么还要因他哭泣呢?
又或者……泪水只是伪装的一种?
他伸出手,这只原本十分漂亮的手因为指关节被他自己掰断了,变得扭曲可怖,折断的骨骼凸出,将外层的皮肉顶着,每动一下都是剧痛传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阿凇并不在意伤痛。
这只丑陋的手拂去了浮南面上的泪痕。
他侧过身,坐在了她的床边。
这位尊贵的魔尊手放在浮南熟睡的面颊上,低着头,在窗外透进的月色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面上落了下来,一滴又一滴。
即便浮南熟睡着,她还是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着自己的面颊,更加令她心跳加速的,是阿凇熟悉的气息。
她猛地睁开眼,眸中映入一只手指关节扭曲的手,视线再往上,她对上了阿凇那双无情淡漠的黑瞳。
阿凇?浮南有些惊讶,她两手攥着自己的被角,柔声唤道,你怎么来了?手……手怎么了?
浮南赶忙起身,被子从她身上滑落,屋里有阵法保护,一点也不冷,她只穿着单层的寝衣,松垮的领口落在肩头。
她是真的急了,才如此不顾形象。
阿凇看着她,没说话。
浮南赤着足踩到地上,将桌上的灯盏点亮了,阿凇隐没在光影之间的面颊晦暗不明,看不出表情。
她将柜子里的伤药取出,怀里抱着一团绷带,回到了阿凇身边。
怎么伤的呀,不去医馆那边看看吗?浮南坐在他身边,轻声问道。
阿凇还是没说话,他的眼瞳空洞,没有焦距,仿佛回到了浮南刚捡回他时那个状态。
浮南追着他的视线,与他对视着,她察觉了什么,但没想到与自己有关。
怎么了?浮南又问。
他还是不答。
浮南没说话了,只将他因为指骨断裂屈起的手指轻轻展开,他的皮肉没破,但断了的骨头刺着内部的血肉,晕开一大片淤痕。
她笨手笨脚,一碰,他手指上的皮肉就被骨头茬刺破了,乌黑的鲜血落下。
浮南眉头紧锁,心疼急了,但阿凇还是不说话。
她小心翼翼地将他被折断的指骨接回去,上了药,将绷带一圈圈缠上。
全程阿凇一动不动,静默得仿佛雕像。
在浮南将他手上最后一点伤处理好之后,他忽然开口,声音空寂。
薛——他只唤了一个字,后面的音节就生生顿住了,他的唇瓣颤抖了,仿佛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没将薛亡二字说出。
薛,什么薛?是雪吗?浮南疑惑地看向他。
她扭头去看窗外,外面的雪已经不落了。
雪停了呀。浮南朝他笑了笑。
阿凇的眼睫垂落,他问:你要回去的家乡,在何处?
月栖崖。浮南还记得先生要回去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