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亲自养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 我被亲自养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 第23节阿凇眸光平静,从箭袋里继续抽出羽箭,机械地朝前射着,一箭,再一箭,箭箭偏离靶心。
浮南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经脱靶十次了,背上的箭袋空了。
他早已察觉她的靠近,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笨拙。
阿凇,你不是学不会。浮南替他将羽箭捡起来,我当初只是随口一说,你可以学别的……
阿凇比着手语:这个最远。
越远的距离代表着越安全。
浮南手里拿着两枚羽箭,她能猜到阿凇或许是因为弓箭这武器有什么阴影,她想起他的过去。
她朝他笑,笑容温温柔柔:阿凇,不要怕,现在你好好的,不是吗?
是,当然是,阿凇看着她拿着箭,认同了他的说法。
他出箭会抖,会射不准靶心,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那滔天的仇恨。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拿起这把武器。
那你练习,我去旁边看着你好吗?浮南将羽箭交到她手上。
你见过有人用这把武器?阿凇比着手语问浮南。
是呀,也不算见过。浮南轻笑,她想起那段未化形的时光,阿凇,你不管用什么武器都很帅。
她又露出他很喜欢的那种笑容了,但阿凇这次并没有感到雀跃。
在浮南转过身往侧边走去的时候,他的手指一直勾着弦,而后,这弦越绷越紧,他此前从未有过保护自己的意识,现在一时也没改过来。
紧绷的弦将他的手指割破,鲜血落下,疼痛感传来,阿凇的眼眸这才恍然垂下。
在浮南走到侧边,找到位置,转过身来之前,他将染血的弓弦藏在身后,把受伤的手指含入嘴中,原本有些苍白的唇似乎也染上了血色,鲜血痕迹被吸吮干净——这是惧疼的一种表现。
浮南转过身来,未察觉他的异样,只托着腮看着他笑,夏季的日光极明,她整个人似乎在发着光。
这一次,阿凇在她的注视下,命中了靶心,那靶子被羽箭带来的沉重力道击得直接往后倒去。
浮南就坐在那标靶之后,她看着靶子倒下,心里觉得阿凇真的很厉害。
她未曾想过,未曾想过……在很久以后,这枚羽箭也会落在她的身上。
第27章 二十七枚刺
浮南那日帮助阿凇重塑躯体所受的伤完全好了, 她知道阿凇下一次轮回所需的鲜血更多,但她的修为不高,并不是她不认真修炼, 而是因为她的种族实在是太普通了。
植物成妖,到金丹就能超脱于生死之外, 因为植物的生长没有尽头, 每一次开花结果落地生根都是生命的蜕变, 但也正因为如此, 原形为植物的妖类修为上限也就在金丹了, 永远也无法突破。
当然, 那些品种特殊的珍贵植物除外, 而浮南只是一株很普通的苍耳。
浮南在思考阿凇下一次轮回的时候,她应该怎么办, 她想着自己应该还可以撑几次。
明知此事没有结果,浮南就没再烦恼这件事了, 因为阿凇那边忙了起来,后来他修习箭术, 进展很快, 便想着要将郁洲换走的十五座城池与郁洲本人的领地都夺回来。
浮南虽然不怎么担心阿凇, 经历第二次轮回的他更加强大,就算郁洲再用紫冥蝶毒, 也奈何不了他。
但她还是担心会出意外, 所以这一次阿凇出战的时候,她跟着一起去了。
战斗呈现一边倒的趋势,因为郁洲手下上战场的魔族士兵行动迟缓, 相互之间没有配合, 阿凇立于城墙之上, 远远地射出一箭又一箭,只一箭就能贯穿数位魔族士兵的胸膛,对方的阵型成片倒下。
到最后,郁洲与温妍一同与阿凇战斗,在抵挡不过之时,郁洲朝阿凇咧起嘴角,高声说:凇,你知道吗,你那位魔族手下,穿黑袍的那个……在与那苍耳姑娘一起寻解药的时候,丢下她跑了。
苍耳姑娘法力耗尽,见黑袍跑了,她问——‘你还回远烬城吗?’黑袍说他回,在我攻击他的时候,她用最后一点法力凝聚出本体,没有保护自己,反而去保护那黑袍。郁洲放声笑着,他说这话,就是为了迷惑阿凇的心神,找到进攻的机会。
我不杀她,攻击就绕过她的本体了,我怎么会杀苍耳呢,嘻嘻嘻——但你的手下,是挫骨扬灰了。他舔着唇继续笑,
浮南在听到郁洲说出此事的时候,就站起身来,想要说话,让阿凇不要被他的话影响。
但晚了一步,阿凇远远射出的箭忽地偏移,射入郁洲身边的黄土上,扬起尘沙。
郁洲与温妍以为这是机会,温妍长鞭甩出,却被阿凇身边的黑线拦了下来,黑线将二人直接缠住,直接脱了过来,他们没有任何抵挡的余地,言语迷惑,扰乱心神,都敌不过绝对的力量。
阿凇以往在战场上,都是直接杀敌的,但今日不知为何,留了这二人性命——郁洲与他,应该有不可解开的仇恨才是,毕竟郁洲不久之前才要走了他的一手一足。
阿凇拿到郁洲的领地之后,他发现郁洲手下几乎没有活着的魔族,所有他掌控的城池,皆是空城。只要郁洲占领了一处城池,他就会将城中的所有魔族全部屠杀殆尽,阿凇交出的十五城,他还没有来得及接手,那些城里的魔族才幸免于难。
被杀死的魔族若有一定战斗能力,就会被他身边的温妍掌控,她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控尸之术,与阿凇对战时,他们就是用死去的魔族尸身战斗,若是魔尸腐烂了,失去战斗能力,温妍就会将他们直接丢弃在战场上,所以那时阿凇面对的魔族敌人行动都如此迟钝,因为他们都已死了。
如此行径,比魔族还要残忍,浮南没想到阿凇竟然将郁洲留了下来。
她还记得他将郁洲与温妍带回的那一日,郁洲被缚魔索绑着,浑身是伤,奄奄一息,温妍挂在腰间的长鞭都垂了下来,再无法行动。
夺回那么大一块领地,只带回两位活着的魔族,令人震惊。
郁洲坐在大殿中央,朝阿凇疯狂地笑: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真可惜,我拿到的十五座城池里的魔族还没来得及净化。
净化,就是将那些魔族都杀了吗?浮南看着郁洲笑得扭曲的脸,如此思考,若从这个角度出发,他确实没有说错,魔族生于污秽之中,他们的存在就是罪恶,在人界那些修士看来,魔族确实不配活着。
但是……活着就是错误吗?
浮南坐在殿内,她有些发愣,她不知道阿凇带她来看郁洲是为什么,她扭过头看向阿凇。
阿凇立于殿内,根本不理会郁洲的胡言乱语,或许这种疯狂对于魔域来说是常态,他早已见怪不怪。
他身下探出黑线,将绑缚郁洲的缚魔索割破,在殿内比了一下手语,向郁洲表达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