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会意,忙拉着定王来到沈翰跟前,施礼道:表哥,隆儿年幼不懂事,还望表哥表嫂宽宏大量,请莫与他一般见识。
虽然岸上闹得人仰马翻,但沈翰始终是一副稳若泰山的模样,直到听了景昭的话,沈翰这才开口道:殿下言重了,定王乃太后宠孙,沈某不过一介下臣,哪里敢怪罪。皇帝闻言哈哈干笑了两声,遂走过来和善的拍了拍沈翰的肩,说道:允堂,你自幼冷静自持,朕可是头次听你说这样赌气的话。
允堂乃沈翰的表字。
沈翰抱拳道:让陛下见笑。
皇帝和颜道:隆儿被太后骄纵惯了,今日委屈了你夫人,你莫要往心里头去。
安抚了几句后皇帝便将话题转移到自己的爱子身上,他转而看向立在沈翰身侧的景昭,感慨道:允堂,在一众表兄弟中,景昭最敬佩的就是你,如今你好容易归京,今后且让景昭跟你多学些本事。
沈翰闻言拱手回道:景昭虽年少,但却天资聪颖,又有太傅大儒悉心教导,臣不过一介武夫,岂敢越俎代庖。
见皇帝还要开口,沈翰拱手道:今日多谢陛下设宴庆功,只是内子头次入宫不甚适应,臣这就带她先回去了,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淡淡的瞄了眼青青,开口对沈翰道:回去好生的安抚你夫人。
待沈翰带着青青走后,圣人沉声对着内监总管道:命人将隆儿带回他自己的宫里去,传朕的命,罚他禁足一个月,闭门思过。
东王可是吕太后的眼珠子,平日里创下再大的祸事都不曾受过责罚,总管见状嚅喏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暗暗朝着七皇子使眼色。
景昭上前,对着圣人低声道:父皇这般责罚隆儿,皇祖母怕是要怪罪了。
圣人看着儿子,语重心长道:傻孩子,方才你沈家表哥的心思,难道你没看明白吗?见儿子一头雾水的模样,圣人拍了拍他的肩,感叹了句:你呀!心思太单纯。
原本是沈翰的庆功宴,她身为沈翰的妻,今日却让他颜面尽失。
在回去的马车上,只有夫妻二人的时候,青青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从前,是青青想得太简单了,她以为自己喜欢着沈翰,只要沈翰心里也能喜欢她,他们就可能获得幸福。
所以,即便是她在侯府里被老夫人磋磨了这么些年,青青依旧是对自己与沈翰的未来抱着希望的。直到今日,她出了沈府,头次与沈翰以夫妻的名义立在世人前,青青才明白,她与沈翰是如此的不相配。
出身的悬殊,是他们永远跨不过去的天堑。
沈翰见她默默流泪,他靠近了她,语气里带着自责:是我疏忽了,你没照料好你。
青青流着泪,哽咽着对沈翰道:真是抱歉,我让你丢人了。
沈翰见她哭得更厉害,他微微叹了口气,随即展臂轻轻揽住她的肩,回道:恶人故意刁难于你,这并非你的错。
他的深明大义让青青心里愈加过意不去。
她沉默了下来,良久,讷讷道:当初,你不该娶我。
你怎能这样说。沈翰闻声将青青扶起,蹙着眉回道:你为了救我,连唯一的亲人也失去了,我沈翰既然答应恩公照料你一辈子,自然要信守诺言才是,今日没能好生的护着你,原是我的失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