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医院,西格德莉法与王红叶情同姐妹,
为了陪伴她,王红叶与男友洛达耶夫多日未见,对方也理解她的做法,只是偶尔抱怨几句。
外婆离开后,想不到还有人能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干脆认王红叶当了干姐姐。
核磁扫描之后,医生认为她的伤情恢复的不错,取消了病危通知书,安排她搬出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一间通风光照良好的单间病房。
松开捆绑,撤掉了尿管、排泄管,以及氧气管,监护设备也被精简为一台小仪器。
这下子,身上的管子和电线少了一大半,活动起来自由多了,王红叶偶尔搀扶着她走到窗边,看看院子里精心栽培的花圃。
与人类大多数污染严重的殖民地相比,这个军医院所在的星球简直是世外桃源,空气清新,温湿度适宜,每天伴着鸟鸣迎来晨曦,伴着虫鸣入睡,对病人的身心大有裨益。
这天中午,王红叶坐在床边削苹果,给她讲自己刚毕业时,在FBI工作的经历,
西格德莉法则谈起了外婆的红豆粥,
对于她来说,一切奢侈的饕餮盛宴都比不上小瓷碗盛着的一碗浓粥,
喝下一口,暖流顺着食道流到胃里,满嘴都是谷物和豆子的香气,
“外婆熬粥的时候喜欢往里面放点儿蜂蜜或者冰糖,喝起来就更加美味了。”
讲述这些的时候,西格德莉法眼里闪着幸福的光芒,她喜欢回忆,老人健在的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
外婆走了,天塌了,她不得不独自面对这残酷的世界,带着光复家族的理想,背负家庭沉重的债务艰难前行。
“爱是最好的佐料,对于你来说,外婆的红豆粥无疑是最美味的,海参粥也比不上。”王红叶说道:
“对于我来说,最美味的东西是父亲蒸的鸡蛋羹,
我喜欢往里面放糖和醋,用小勺子崴着吃,酸酸甜甜软乎乎的,棒极了。
我生在武术世家,祖祖辈辈靠着开武馆谋生,作为家中长女,打小就练习站木桩,扎马步,少林直拳、侧踢腿等基本功,辛苦极了。
有时候练得太累,或者伤到了,我就抹眼泪耍脾气,说再也不练武了。
父亲会斥责我,说我不如弟弟妹妹坚强,就知道哭鼻子。
让我罚站之后,父亲又背着大家偷偷安慰我,蒸鸡蛋羹给我吃,
他一直都是这么个外冷内热的人,生怕家人受了委屈,自己再苦再累也从无半句怨言,难怪当年母亲会爱上他。”
“红叶姐姐,真羡慕你,羡慕你有这么好的父母。”
西格德莉法望着花圃中来去匆匆的蜜蜂:
“我家爹娘只会把每一分钱都砸进赌场,还染上吸食兴奋剂的瘾,像一对僵尸似的凑合活着,离婚以后,他俩就各奔东西去躲债了,从不过问我和外婆的死活。
我们那的规矩是父债子偿,一切债务都压在我身上,唯一的好消息是利息不再累加了。
有很多次,我想要放弃,自我了断,或者逃离这一切,是外婆的话一直在激励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会好的,再苦再累也要熬过去。
当了十多年的吝啬鬼,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债款终于要还完了,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似乎就要苦尽甘来,我却变得迷茫起来,像我这样臭脾气没人爱的人,无家可归的人,浪迹天涯的流浪女,要靠什么才能活下去呢。”
“真是太不容易了,像我这样有爹娘疼爱的孩子,不会懂你的痛苦,西格妹妹,我再也不会笑话你抠门了。”
“红叶姐姐,有时候我想啊,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就算过往的十几年里充斥着再多的痛苦和不快,可每当回忆起来,总会想起其中短暂得不能再短暂的快乐时光,这么多年了,我还能清楚地记得外婆的模样。”
“我觉得,这是人类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或许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能坚持着活下去。”
下午,林奇带来一群西装革履的家伙来到病房探视,
这些中年人都是麦克米兰公司企业战士部门的经理,每个人都梳着油腻的头发,打着丝绸领带,一个个都是虚伪狡诈,俗不可耐。
他们带着花束,提着果篮,脸上挂着虚伪的笑,说了些冰冷的官话套话,
感谢西格德莉法在任务中的英勇表现,她救助村民的举动给公司带来很好的声誉等等……
之后谈到工作,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希望她尽快康复,尽快为公司创造利益,BalaBala,王红叶都听得不耐烦了。
当着外人的面,许多话不方便说出口,直到临走前,林奇才偷偷摸摸从布兜子里掏出个牛皮纸包,放到了水果篮子里。
“这是你要的东西,看完了赶紧还我。”
众人一走,西格德莉法迫不及待地用小刀拆开了,
果不其然,牛皮纸里包着林奇的札记本,
自己的无理要求竟然被满足了,要不是腿上打着石膏,她真想跳起来庆贺一番。
没错,札记这个词更加准确。
这个厚本子里,都是些零零散散的报纸粘贴和随心记录,根本算不得日记。
当天晚上换药把她疼得半死,转过天,王红叶回去参加公司技能培训,护士走后,病房里只剩她自己,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阅读。
西格德莉法还清楚地记得上次看到的位置,迫不及待,手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