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次了也是《钢铁日报》这样的系统大报,甚至《人民大报》也会刊登和转载。
他就能用最平凡的文字书写最生动感人的文章,内容详实,感情丰富,思想卓越。
恰恰是写了一手的好文章,却长了一张悍匪的脸,说话又风趣又有内涵,你就说三十岁的阿姨爱不爱?
阿姨爱不爱不知道,钢城工业的基层干部们对他是又敬又爱。
上面的领导可能畏惧李副主任来钢城任职,但他们更为期待。
为什么?
因为这样的领导告诉你应该怎么务虚,又真正要求你应该务实。
基层到底要不要务虚?
这个问题不用思考,这是送命题,答案是必须的。
命是前途和组织生命的命。
抬起头看看厂房悬挂的标语就知道了,抓思想、抓生产。
你说基层要不要务虚?
但基层应该怎么务,如何务,务到什么程度,这是个问题。
尺度和程度当然是由上面的领导把控,今天的调研工作,下面这些人就觉得李副主任把控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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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景副主任也觉得他把控的很好,两手抓,两手都抓得住。
——
真不抽了?
董文学打量了自己的这个学生一眼,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大毅力。
您别夸我了,这算什么大毅力。
李学武笑着看向他,问道:韩老师逼着您戒烟了吧?
唉——
董文学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幽怨地看着他,说道:你是怎么戒的?
您是想问我怎么不抽了,对吧?
李学武笑呵呵地说道:没用的,别想着拉我继续抽了,大丈夫说戒烟就戒烟。
这可是好东西啊——
董文学略显惆怅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香烟,不舍地摆在了一边。
是有点可惜了,这都抽上熊猫了。
这里说的熊猫烟不是后来认知的小熊猫,连生产厂家都不一样。
这里说的是五六年魔都卷烟厂生产的,是真正的tg烟。
咋说呢,制烟标准对标了当时牌子最响的外烟三五(555)。
董文学抽这个确实抽得起,也上档次,但李学武还是钟爱胡同孩子的梦,大前门。
可惜了,他现在手里还有储存起来的大前门,但能让他主动散烟的人太少了。
这里多费几句口舌,年轻人初入社会打拼,就算你不抽烟,也带盒稍微上档次的烟放兜里。
出门在外,三五十块钱的面子还是要有的。
不用什么人都散,好哥们、好朋友知道你不抽烟,懂事的就不会要你的烟抽。
真没脸没皮呲哒你,拱火你,说有烟不贡献出来,看人下菜碟等话语,目的是跟你要烟抽的人,趁早离他远远的。
这种自制力和替朋友着想的能力都欠缺,还特么处什么处。
只需要散给初次见面,你需要的求助,或者对你有所帮助的人。
当然了,你散出去的烟不一定有收获,那些人也不一定帮助你。
但散着散着你就知道应该散给谁了,无形之中培养了你看人的能力。
因为每散一支烟,就是几块钱的成本,这也标志着你跟人相处的时间成本。
时间长了,你在提升看人能力和社交水平的同时,也能减少无效社交。
当然了,这是对年轻人的建议,不会散烟、点烟礼仪的,跟父亲或者懂这个的学习一下。
收到你敬烟的那人首先要看你的手势,再看你敬了什么烟,最后看你抽不抽烟。
你不抽烟但带着烟和火,还是这么贵的烟,手法还用了心,你说他对你印象咋样?
最后说一句,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你要是强调个性,打造健康人设,就当我说的这些都是放屁。
李学武是真狠下心戒烟了,老李那个哔样的都能戒烟,他凭什么不能戒烟。
要跟领导保持一致懂不懂?
厂里早有人说,李学武为了讨好李主任,连特么烟都能戒,这样的人不进步谁进步?
所以诡异奇葩的是,厂里真有一些年轻人开始私下里研究和学习李学武的为人和行事做风。
包括言行举止、文笔才学,只要有人记录下来了,就会研究、模仿、学习。
这里最认真,也是学的最像的,当属李怀德的秘书栗海洋了。
这小子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除了彭晓力近水楼台先得月,其他人哪有那么多机会跟着李学武屁股后头学习啊。
多是看见了,听见了,学个一招半式的。
栗海洋的机会多一些,这小子甚至会把李学武说的话都记下来,然后揣摩学习。
堪称疯魔,着实吓人。
你瞅着吧,今天李学武扎了一条黑色的腰带,明天年轻人全特么扎黑色的。
第二天李学武换了一条棕色的,第三天年轻人全特么换棕色的。
李学武戒烟这件事好多人都知道,但他在日常工作或者生活中,还是有散烟的习惯。
比如开会的时候,保卫组内部办公会,李学武会先散一波烟再讲话。
比如开现场会的时候,他能准备好几盒烟散给现场的班长或者工人。
每次他下车间,厂职工都特么跟等着投喂的哈士奇似的,一个个的眼珠子瞪溜圆。
李怀德曾经在私下里评价过李学武的这种做派,叫江湖气息。
其实老李自己也是这个德行,他比李学武文化水平还不如呢。
真要是拉到一个年龄段,一起进红星厂,他那样的给李学武提鞋都不用他。
而李学武的老师,也就是董文学在性格上就恰恰相反,是个文人的性情。
师生两个坐在一起,很有反差感,就连说起家常话都带着一股子逗趣。
——
雪茄烟知道吧?粗的。
李学武放下手里的烟盒,看向董文学说道:这烟再好抽也伤身体,戒了吧,改抽雪茄。
我让彪子跟船舶那边说一下,回头给你来个巴西雪茄专供。
他坏笑着介绍道:都说那玩意儿是少女放在大白腿上搓出来的
扯淡呢?
董文学瞥了他一眼,说道:彪子都没飘,你这是要飘啊——
就为了一口烟,扯那么老远去?还特么搁大腿上搓,万一是老太太搓的咋整?哈哈哈——
他说完也是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摆摆手说道:算了,戒就戒吧,别特么让你给我整腐败喽。
哈哈哈——
李学武也是笑了起来,他就是纯扯蛋,董文学真答应,他回京就跟韩老师举报去。
这次来,看您的神情,再看钢城工业的状态,就比以前健康多了。
这还健康呢?
董文学叠着腿,好笑地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都快特么跟驴粪一个色了。
闲蛋少扯,我问你——
他整理了表情,认真地看着李学武问道:圣塔雅集团那边会不会有反复和波动?
很难说啊——
李学武听他问起这个,脸上的笑容也是消散了,换做愁楚和担忧。
那天我在国际饭店整整陪着她坐了大半天,为的就是稳住她。
周五的事情很重要,包括城里出的事,包括在国际饭店遇到的情况,李学武都一五一十地向管委会做了汇报。
甚至他坐在休息室内陪着香塔尔,传递给他们的情报都是李怀德催促加急处理的。
你看李学武当时表现的很从容淡定,那是身后有着一大群人在做工作。
目的就是限制那天发生的突发状况影响到红星厂与圣塔雅集体的合作。
这纯粹是无妄之灾了属于,时间赶的忒特么准成了。
哪怕再晚几个月呢,圣塔雅在内地与红星厂的合作加深一些,牵绊再多一些,投资再多一些也行啊。
恰恰是合同履行的初期,双方的合作刚刚开始建立正常的程序,喀嚓来了这么一下。
老李在厂里气的直跳脚骂娘,但表现在李学武那必须从容淡定,还得稳住香塔尔。
他当时给香塔尔心里埋钉子,挖地雷,目的就是想留下香塔尔在国际饭店。
但这件事结束的也很快,法国外事馆来人接,李学武可不敢拦着。
所以这件事有些扑朔迷离了,他又不能着急与对方接触,只能尽快赶厂里这边的进度。
在了解营城和钢城的工业基础后,要尽快制定应对的防范措施。
圣塔雅集团真的要撤走或者减少合作项目,红星厂必须要有应对的准备。
董文学是管委会的副主任,也是李学武的顶头上司,必然是要跟他通报的。
上午的调研,李学武当着那么多人,自然不能说丧气话。
这会儿只有师生两人,他不能瞒着董文学,把内心的担忧都讲了出来。
现在不能急,我得等上面对这件事下结论。
李学武长出了一口气,看着皱着眉头要去摸烟的董文学,苦笑道:您就别顶这个压力了。
京里那边我尽量维持,李主任也去上面活动了,这件事就快有结果了。
万一呢?
董文学叹气道:我是心疼啊,红星厂多少年才能赶上这么一次大机遇,万一呢?
那没办法,我们能做的就是未雨绸缪。
李学武很是认真地说道:至于说天上哪块云彩有雨没雨,这就不是人力所能为的了。
我希望天天下雨才好呢!
董文学松开了手里的烟盒,看着李学武问道:你也是够操心的了,家里都好吧,顾宁有没有埋怨你不顾家?
我干工作的原则您是知道的,公私不搀和,李学武笑了笑,说道:上班时间好好工作,下班以后好好带娃。
呵呵呵——
董文学笑了笑,说道:行啊,真有当爹的样了,这个原则要保持下去。
也难,这工作越干越多,永远干不完。
李学武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出来只有我闺女最高兴,跟我要玩具和好吃的呢。
哈哈哈——
董文学想起小丫头的可爱来,也是笑着问道:明年就能上幼儿园了吧?
再看吧,淘气包一个。
李学武笑着说道:顾宁单位幼儿园就在我们家门口,想上学也方便。
行啊,你们家有老人帮你看顾,省不少心。
董文学感慨着说道:我们家梦元从小就是我们俩带大的,所以都不想生第二个了。
我倒是想多要几个,就喜欢小孩子。
李学武笑着说道:顾宁不想要了,觉得太麻烦了,天天晚上睡不好觉。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
二哥?你干啥去?
李雪从招待所楼上下来,见二哥要出去的样子,便问了一句。
李学武都要出门了,回头对她解释道:怕你再担心和误会,出去住。
怯——
李雪在心里可能自我怀疑,但在面上绝对死撑到底的。
绝对不道歉,不道歉是我对这件事最后的倔强。
又不知道去哪鬼混了——
你这是跟我说话呢?
李学武好笑地等在门口,打量了她一眼,问道:跟我一起去啊?
你让我跟你一起去?李雪怀疑地问道:你确定?
你呀,学点好的成不成?
李学武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教训道:你那点歪心眼能不能别往你二哥身上栽赃陷害?
我这怎么能叫……那你说,李雪拉着他的胳膊问道:你说你干啥去?
看老彪子和他闺女去!
李学武一挑眉毛,正经地说道:大老远的来了,再忙也得去看看啊。
那是我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他点了满眼错愕的李雪的脑门,说道:这是你第二次错怪我了,我不希望有第三次了。
真的?彪哥生闺女了?
李雪眨了眨眼睛,看着二哥问道:那我跟着去看看?
随你便,李学武说着就往外走,董文学的汽车已经等在了门口。
每次来钢城,董文学都会把自己的车借给李学武,这已经是习惯了。
李雪想了想,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回头看了一眼楼上。
二哥,你等一下!
她噔噔噔地追上二哥,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了过来,道:领导这边我真离不开,你帮我随个礼。
你要真想去,我跟景副主任说一声就行。
李学武看了妹子一眼,就要转身回招待所,却被李雪拦住了。
来出差的,又不是串门的,你走了我还咋走,多不好。
李雪推了二哥一把,把钱塞进了二哥的口袋里。
彪哥在家的时候对我最好了,这礼钱必须得有的。
这话倒是不假,爱屋及乌,回收站挣钱了以后,老彪子对李家人是真的用心。
尤其是最小的李雪,李学武给零钱都是有数的,老彪子给零钱和买东西那是无数的。
行,我妹妹也学会人情世故了。
李学武笑着接了她的钱,拍了拍她的胳膊说道:这边不比京里,晚上别一个人出门。
交代了一句,在李雪的应声中上了汽车。
看着轿车离开,李雪站在那想了想,二哥今晚还真就住彪哥家了?
不能够吧,有这么走亲戚的吗?——
叔叔——
李学武刚一进院,便见干儿子付之栋飞了出来。
小短腿使劲儿倒腾着,就像要飞起来似的。
等到了跟前儿,这才忍不住叫了声爸爸。
想叫就叫呗,咋了,怕我不答应啊?
李学武知道小孩子的心思敏感,尤其是这个时候,正是性格养成的关键时期。
付之栋倒是很懂事,趴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道:我是怕妈妈伤心。
乖儿子——
李学武了然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那这个秘密就咱爷俩知道。
你们俩呿嗗啥呢?
周亚梅好笑地看了被李学武抱起来的儿子趴在他怀里叨咕嘁嗗的。
进屋喝口水不?还是现在直接去啊?
都这个点了,赶紧的吧。
李学武催促道:啥也不用拿啊,我让人都准备好了。
你准备是你的,我准备的是我的。
周亚梅拎了一筐鸡蛋出来放在了门口,锁上门以后这才拎着鸡蛋走了出来。
要不是为了等着你,我早就过去看了。
行,算我差你个人情。
李学武一边把付之栋送上后座,一边说道:滴水之恩,容我日后相报。
去你的——
周亚梅太知道这人的没正型了,当着司机的面也没表现太过,只嗔怪着瞪了他一眼。
不过当李学武扶着车门子请她坐后面的时候,她还是上了车。
就这样,中间隔着付之栋,两人都坐在了后面。
司机是好司机,又聋又哑,到城里彪子家的时候,李学武让了才进屋坐了。
这边早就准备好了席面,只等他们到了,菜就下了锅。
我看看我闺女长啥样——
李学武笑着从老彪子的手里接过了襁褓中的孩子,逗着问道:叫啥名啊?
还没起呢,这不等着你帮忙给起一个嘛。
老彪子笑呵呵地说道:我说叫李芳、李红、李兰,实在不行叫李雪琴,庆兰不答应。
弟妹是大学文化,你让我起?
李学武笑着踢了他一脚,对怀里的小娃娃说道:瞧瞧你爹,你长大了可不能这样啊。
书都翻烂好几本了,想一个否一个。
老彪子苦笑着说道:你快给拿个主意吧,李姝那样好的名字就行啊。
你跟我找茬呢是吧——
李学武笑着要再踢他,道:那是我爸给起的!
哈哈哈——
——
读者任务:给彪子的闺女起个名字!
彪子本名李文彪,孩子母亲麦庆兰。
(不要起李姐这种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