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可能是个误会
好好做,还有呢
李学武笑着点了点窦师傅的手,示意可以了。
窦耀祖收回手,给自己点了烟,边抽着烟边说道:多谢您照顾,今年我这帮老兄弟们过了个肥年。
哎,是你们实诚,我就愿意跟你们相处
李学武看着窦师傅说道:不过嘴里吃的好了,可不能多说话啊。
明白明白
窦耀祖忙不迭地点着头低声说道:没人知道这里面的事儿,都是我自己在办呢。
嗯,对大家伙儿好点儿
李学武看着窦耀祖说道:财富永远都是财富,人才不仅仅能创造财富,更能创造无限的可能。
明白
窦耀祖看着李学武说道:只要您说,我就办,您怎么说,我怎么办。
呵呵呵
李学武笑着抽了一口烟,拍了拍窦耀祖的胳膊,道:慢慢来,学一下盖楼的手艺。
楼房?
窦师傅看着李学武瞪大了眼睛说道:二层三层的建筑我们都能做。
最低六层
李学武看着窦师傅说道:大楼,大建筑,砖混的那种。
这……
窦耀祖看了看李学武,道:我们学的没有造这么大的楼啊……
我就是要你学嘛~
李学武微笑着看向了远方,点着几幢大楼说道:以前咱们国家谁会建造?现在不也学会了嘛,事在人为嘛。
那好,我学
窦耀祖知道李学武不会无的放矢,让他学建筑,那一定是有需要的。
工作是做不完的
李学武示意沙器之准备车,嘴里则是跟窦师傅说道:要学会培养人才,培养下属,大家一起学嘛。
知道了
窦耀祖见着李学武要离开,赶紧说道:今天下午我就让人去您家东院儿开始施工了。
您看着办
李学武微笑着点点头,扶着车门子上了车,跟窦师傅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窦师傅目送了吉普车走,这才回身取了车子骑着往李学武家赶去。
都在一个街道,离着真没有多远。
等拐进胡同,便见着预定的工地正热闹着。
您可来了,快来看看吧!
手底下人见着窦师傅进来,便招手说道:您看看这些破烂事儿都怎么处理啊?
谁的?
窦耀祖走进东院看了看,先前来勘察现场的时候他就看见过,当时没大当回事儿。
当时想着都是一个院儿里住着的,知道这边要盖房,谁家会这么不识趣。
可现在看着这堆破烂,窦师傅也有些为难。
我哪知道了,我们进来收拾的时候就发现了,问了门房也没人管着
窦师傅看了看,也没啥好玩意儿,转回身去了西院儿。
呦,您忙着呢!
窦耀祖是认识姥爷的,这会儿见着院里几人正在收拾着破烂儿便招呼了一声。
您来了
姥爷见着窦师傅来,便起身应了一声。
刚跟李处长见了面
窦耀祖笑着解释了一句,随后示意了东院一下,道:带着工人进场了,准备收拾地基呢。
是啊
姥爷走到西院门边上看了看,说道:我也是刚回来,还没仔细往那院儿看呢。
得嘞,您瞧瞧吧
窦师傅带着姥爷往这边走,示意了一下那些破烂事儿,说道:您瞧瞧这堆东西怎么整?
这是谁的?
姥爷也不大认识,正皱眉头打量着。
许是三大爷家的
这会儿老彪子进了院,嘴里叼着烟,看了一眼那堆破烂,转身边走边说道:我给您问问去。
姥爷看着彪子的背影追着叮嘱了一句:好好说话啊~
知道了
彪子应了一句,进了垂门,正瞧见三大爷挪着位置坐在了三门的旁边。
呦,三大爷,您这儿晒脸呢?
怎么说话呢,伱这小子!
闫富贵眯着眼睛躲着阳光看了看,见是外院儿的老彪子正嘻嘻地站在自己跟前儿。
是为了东院儿的破烂儿来的吧?
您知道啊?
老彪子笑着说道:我姥爷他们正为难呢,您瞧瞧怎么处理啊?
闫富贵看了看东院方向,叹了一口气。
本不愿意想起的,可是想到这个房子,还是莫名的心痛。
本来这处房子有他们家一半的,即使老大分了家,可不也是他儿子。
现在可倒好,人家风风火火地盖房子,没他啥事儿了。
他想的倒是挺美,咋可能没他的事儿,还得给人家腾地方呢。
是您自己收拾啊?还是我帮您拾掇着都扔了?
扔了你们好捡回来是吗?
闫富贵闭目磕眼地看着老彪子,还没等老彪子被自己的话气着,先说道:卖你吧。
呦,我可买不起
老彪子嘴也是损,这会儿看着三大爷笑道:您那堆宝贝里面别有个金贵的,卖我们不是白瞎了嘛。
你要是想扯,你去沏壶茶去
闫富贵心情倒是好,还能逗壳子呢:咱爷俩儿在这儿扯它一下午的,我也有个营生儿。
您是真敢想啊!
老彪子笑了笑,他也是爱逗,闫解放就是他救出来的,三大爷还能为难他?
所以他主动说来商量的,为的就是劝着三大爷找地方搬破烂。
可是万万没想到,当成宝似的,三大爷的破烂要卖。
您打算卖多少钱啊?
你还成堆儿收?
闫富贵摆了摆手,说道:去吧,你看着办,铁是铁,料是料,该是啥是啥,卖了多少给我多少就成。
真的?
老彪子有点不相信三大爷会这么大度和开明,这不得去现场盯着?不得计较一番?
好像看出了老彪子心中所想,闫富贵这会儿说道:三大爷现在是废人了,你总不会欺负三大爷吧?
您啊,人是废了
老彪子将嘴里的烟头摘下来弹飞了,看着三大爷说道:可这心眼子又多了!
我就当你是夸我呢~哼哼~
闫富贵自从把儿子制住,现在好像找到了打开世界的钥匙。
以前一直坚持的东西,好像反过来操作和思考,更容易得到,甚至得到更多。
得了,咱爷俩儿就算达成买卖协议了
老彪子看了看三大爷哼哼唧唧要死的样儿,笑着转身往出走。
也没搭理坐在椅子上装死却特么开始玩心眼子的三大爷。
工人们得了老彪子的命令,自然有了干活的方向,那堆破烂无论什么,都直接搬着送到了西院儿。
也好走,从东院门出来,送到西院,一条线儿。
忙活了好一阵儿,堆了个一大堆儿。
东院儿本身的碎砖瓦块啥的都在清理范围内,老旧的土也都从东院墙开了个临时的门运了出来。
于丽还特意来看了看,看着自己的房子终于开了工,眼泪却是不知怎么掉了下来。
谁动我家东西的!
于丽正感动着呢,却是被突然的一嗓子吓了一跳。
转回身,却是闫解放由着闫解成用车子驮着从大门进来了,跟着的还有他妈和闫解成的媳妇儿。
喊话的是闫解放,这会儿腿上打着石膏,坐在后车座上,瞪着眼睛看着于丽。
嚷什么!
老彪子听见动静从西院儿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扒拉破烂的铁棒子。
见着老彪子过来,闫解放的凶狠表情瞬间烟消云散,有些胆怯地看了看老彪子……和老彪子手里的铁棍。
老彪子坏坏的表情走过来,用铁棒子敲了敲闫解放腿上的石膏,发出磕磕的响声。
就这?
老彪子看了看闫解放和闫解成哥俩儿,道:东西我是挪的,占地方了~
那是我家的东西!
闫解放有些色厉内荏地说了一句,却是被他妈怼了一下。
彪子,都是一个院儿住着
三大妈看着老彪子说道:不能因为你们盖房子就一声不吱地动我家的东西吧?
三大妈,要不您回家问问我三大爷?
老彪子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您家是我大爷做主呢,这不是误会了嘛,以后我告诉街坊邻居,您家是您当家得了。
去!
三大妈推了一下闫解成,示意他不要跟这些命贱的破落户儿来劲,赶紧往家走。
既然这老彪子都说出这个话了,那一定是跟家里老头子说了的。
所以这会儿也就拦着呲牙的儿子了。
老彪子笑了笑,看着凶狠表情的闫解成,这小子在山上待牛哔了啊。
等见着他媳妇儿葛淑琴走过去的时候,还坏坏地挑了挑眉毛。
葛淑琴没搭理他,拧着身子进了院儿。
她是见着闫解成怎么看他前妻了,也看得出这闫家兄弟两个都是怂蛋包,根本不敢跟这个彪子放对。
于姐,甭搭理他们
老彪子转回身,笑着跟于丽说了一句,错着身子进了东院看拆迁去了。
于丽则是点点头,往回走了。
她倒是没怎么害怕,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只要没有从这个大院儿搬出去,难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就依着现在这种情况,她就更不能走了,那不是亏了心,怕了他们家嘛。
她就是要在这个院儿,要好好活,比他们家活的好,把他们家活成一个笑话。
于丽怎么想的闫解成不知道,他就知道现在自己可能是个笑话了。
刚才那个老彪子看自己是什么眼神,往自己脑袋上看是什么意思?!!
别问,他不知道!!!
他爹说了,不叫他去看后窗台,可还是忍不住去看了。
也没啥,就是刚砌好的窗台有点儿磨损。
不过家里一切都好,他不在家,家里反而添置了不少物件儿。
葛淑琴对他还是一贯的好,也没有再催促他往家拿钱,今天给弟弟交出院费,葛淑琴也没有说什么。
就像他爹说的,家和万事兴吧。
爸,那堆家伙事儿您答应挪走的?
嗯
闫富贵听见儿子、媳妇儿等人在门口的说话声了,这会儿眼睛都没睁开,就应了一句。
我给卖了
卖了?
闫解成惊讶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老爹,这特么还是他爹嘛。
不是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辈子受穷嘛,好好的家伙事儿卖了?
不卖,你收拾啊?
闫富贵睁开眼睛示意儿子躲开,别挡着他晒太阳。
那好些能用的呢
闫解成看着父亲说道:以后您还再买新的啊?
以后再说以后的
闫富贵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躺靠在椅背上,这一段时间听了李顺的话,天天出来晒太阳,感觉身子骨强了不少。
李顺都说了,吃药也得钱,这阳光是免费的,一样强身健体。
只要出太阳,他能从早上一直晒到晚上,除了吃饭上厕所。
晒着太阳,时不时地眯上一小觉儿,等再醒来,已经是夕阳时分了。
现在被落日的余晖洒在脸上,还有种麻痒痒的感觉。
嘶
闫富贵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有点儿疼呢,火辣辣的疼,不会晒秃噜皮了吧。
这特么太阳的便宜也不好多占啊。
正巧这会儿老彪子进了院儿,也没搭理站在门口收拾房子的闫解成。
三大爷,过了一下称,能算钱的我都给您算了
说着话递过来几张票子,道:您数数。
我不要钱
三大爷伸手将老彪子递过来的钱推了回去。
见着自己父亲竟然不要钱,这是白给?
爸!
闫解成走了过来就要接钱,却是被老彪子躲了。
爸,这是钱,咱家卖废品的钱
用你告诉我?
闫富贵瞪了一眼儿子,随后对着老彪子说道:你们不是盖房呢嘛,帮我把屋顶的瓦收拾收拾吧。
呵呵,要不怎么说您脑子转的快呢
老彪子抖了抖手里的钱说道:卖破烂给的是钱,我买瓦可就得用票了。
你张罗着办
闫富贵看着老彪子说道:能买多少瓦就买多少瓦,哪怕你说这些钱只能买一片儿瓦,那三大爷也认。
不愧是您啊!
老彪子看了看手里的钱,说道:您真不要?
不要,就按我说的办!
闫富贵坐在椅子上,义正严词地说道:这个家我做主,我说的话算话,这钱你收着吧,就当照顾你三大爷这个废人了。
得嘞,我算是砸手里了~
老彪子抖了抖钱,转身走了。
闫解成则是看着父亲追问道:爸,您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啊,您怎么能这么信任他呢?
那我该信任谁啊?你吗?
闫富贵转过头看了看大儿子,道:以后想着点儿,什么时候把我的七百五还给我,再跟我提信任二字。
不是……
闫解成还要再说,他爸已经背着手往家溜达了。
他倒不是想说别的,就想问问他爸,二百五怎么变成的七百五。
这特么驴打滚儿吧,息滚息利滚利。
老彪子到了东院儿,跟窦师傅把前院儿闫家的事儿说了,这窦师傅却是一皱眉头。
低声跟老彪子讲了上次在胡同里发生的事儿。
老彪子笑着听了,说这爷俩儿现在都残了,不会再去胡同口堵他了。
呵呵呵,你啊!
窦师傅话里的意思哪里是怕被堵着,而是怕见了面儿尴尬啊。
给他修修吧
老彪子无所谓地说道:顺带手的事儿,这是他卖破烂的钱,都给你。
这,用不了这么多,就几片瓦嘛
窦师傅哪里会要老彪子的钱,这边盖房子,真就是顺带手的事儿嘛。
别介,不能叫人白忙活
老彪子将这钱推了过去,道:收着吧,算个规矩,您稍等会儿再走,一会儿准有人来找您收拾房子。
哈哈哈,那感情好
窦师傅笑着说道:没想到还能接个连片儿活儿。
两人正说着话,许是到了下班儿的点儿,这胡同里开始热闹起来。
车的铃铛声,人进胡同的说话声,孩子的吵闹声。
烟火气息一下子浓郁了起来。
因为在家的妇女就要准备爷们儿下班回来的饭菜了。
爷们儿到家洗洗手就得吃饭,晚一分钟都要骂街的。
这个时候就这样,女人在家洗衣服做饭带孩子,这都干不好,还要你干啥。
男人则是在外面挣钱,不能短了家里吃喝,这是男人的责任。
如果挣不来,那活该挨着媳妇儿唠叨。
这会儿傻柱走进院儿来,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笑着嘀咕道:谁家烀地瓜了?
你真长了个好鼻子
三大妈扶着儿子拄着拐出来上厕所,见着傻柱进院儿便说了一句。
傻柱还没回话儿,却是瞧见二大爷也拄着拐出来了。
嘿!故意的是吧!
闫解放看了看二大爷的拐,跟自己一样。
傻柱看了看二大爷的脑袋,光头缠纱布。
二大爷看了看傻柱的脑袋,光头缠纱布。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儿尴尬。
因为这会儿小当被母亲领着从外院儿进来了。
又一个脑袋上缠纱布的。
得,算上站在中院儿的秦京茹,这院里成了病号院儿了。
一个个的都是白纱布,不是瘸了就是脑袋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