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李学武看着谷维洁皱着眉头犹豫的表情说道:想要做成这件事,必须要让李副厂长同意,可能未来几年的收益都要砸在里面。
谷维洁看着李学武,看着李学武手上用水画出来的图,这特么是图穷匕见是吧?
好端端的给我画个图,画完了告诉我必须跟李怀德一起做。
这小子不是早就等着这一会儿了吧?
李学武没管谷维洁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这个居民区还不是一下子就要建成,先拿出一部分资金盖几栋楼,解决一下最困难职工的住房问题。
谷维洁现在很难批判李学武,因为他现在说的应该是最稳妥,也是最容易实现的目标了。
现在厂里不是闲人多嘛,等着接班的人多嘛,搞个以工代赈
李学武看着谷维洁说道:全去参加施工劳动,按照家庭情况计算一个分数,再按劳动成绩算个分数,再按在厂工人的表现计算个分数。
在谷维洁惊异的目光中轻轻敲着桌面说道:把分数按照合理的基数标准合计一下,就按这个名单从上往下开始分房。
应该由你来当这个副书记的
谷维洁看着李学武笑着说道:比我厉害。
呵呵,帮您出主意呢,可不能寒碜我
李学武现在跟谷维洁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再是那么的针尖对麦芒了。
谷维洁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是心里话,我们坐在会议室,有时候脑袋一热,一拍桌子想出来的决定不一定都是对的。
李学武笑了笑,并没有把领导都是废物的话说出来。
好不容易能说到一块儿了,再打个头破血流的,韩老师的脸上也不好看。
习惯了,被基层业务折磨的习惯了
李学武端着茶杯轻笑道:做什么事儿都喜欢想太多,要不怎么说我眼界窄,有时候做事和说话就好得罪人。
呵呵
谷维洁看了看李学武,没对这句话做什么评价。
能让保卫处之虎说出这种话,她决定今天来见李学武就不虚此行了。
她也是万万没想到今天还能得到这么多实惠的东西,心里已经默认了李学武的话,也对李学武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不仅仅是行事霸道,做人狠厉的印象,更有了能做事和有头脑的认知。
这样的人终究不会在副处的位置上坐多久的,到了一定的级别,年龄反而会成为优势。
欺老别欺小,她宁愿跟杨凤山对着干,也不愿意跟李学武硬碰硬。
谈完了?
韩殊笑着端了一个大海碗走了出来,李学武忙站起身去接,却是被韩殊叫着去洗手。
都好了,赶紧洗手上桌吧!
李学武笑着让谷维洁先了,自己则是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看。
真香啊
呵呵,这还是赶着做的呢!
韩殊说着话看了洗手间一眼,对着李学武说道:看你们说的正在劲头上就没敢打扰。
师母饶命!
李学武笑着示意了顾宁一眼,道:今天我可是带着礼物来的!
顾宁知道李学武在说自己,嘴角扯了扯,扭过头了去。
说谁小心眼儿呢!
韩殊则是笑着逗李学武道:你拿来的肉都在这儿呢,一会儿多吃,我可没收着啥。
那我还给梦元带巧克力了呢!
那就更不用谢伱了
韩殊将菜交给顾宁,随后跟李学武说道:巧克力都进了你小师弟嘴里了,你跟他要人情吧。
梦元,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咯咯咯~
董梦元其实早就溜出来了,可见着师哥在说话就一直没敢吱声,一直坐在边上听着。
要不怎么说领导家的孩子参政的多呢,人家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这个,参政那是最没出息的人才做的,基操!
等谷维洁洗了手,李学武这才去。
回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上桌了,韩殊将李学武带来的红酒开了,拿着杯子给每人都倒了一点儿。
顾宁本不想喝的,却是被韩殊逼着接了。
红酒,不醉人的
呵呵
李学武直想对顾宁说的,韩师母又是教赌又是教喝酒的,这也不是啥好老师啊。
正事儿都谈完了,在饭桌上就没再说厂里的事儿。
这会儿气氛要比麻将桌上的要好,牌场如战场嘛。
君不见牌场上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因为打牌的几毛钱闹的家破人亡、朋友割袍断义的。
打牌是拿,想拿对方兜里的钱。
酒桌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喝酒都是让,让对方多喝。
这一拿一让就能区分了气氛。
这红酒还真不是一个味儿
韩殊品了一口赞道:京城果酒厂产的就甜,基本没什么酒的味道。
我不怎么喜欢喝这玩意儿
李学武挪了挪自己的杯子笑道:酒精度是一个,另一个就是醇度。
你讲究还挺多
韩殊看着李学武问道:你不喜欢喝你掏噔这玩意儿干啥?
给你们喝啊,呵呵
李学武笑着说道:我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喜欢不是?
要不怎么说李副处长人缘好呢
谷维洁坐在一边笑着说了一句。
李学武则是笑着反驳道:喝我的酒,可不兴说我了啊。
夸你呢!
谷维洁笑着看了李学武一眼,又看了顾宁一眼,端着酒杯说道:来,为李副处长的贡献碰个杯。
干杯!
……
酒酣菜味儿浓,韩师母的手艺确实好。
一个有文化,有学识,有教养,有修养,有厨艺,又会娱乐,这样的人得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来呢。
估计也就是有根底的家庭才能培养的出来,后世的暴发户用钱堆起来的绝对养不出这种气质来。
反正李学武觉得自己闺女养不出韩老师这种气度来。
现在闺女倒是能看出自己的影子了,有霸道的一面儿,玩具都当手榴弹扔。
顾宁喝了一口酒,还是觉得不好喝。
这红酒喝起来有点儿涩,酒精的味道还是有点儿重。
不过到了嘴里,这葡萄的果香还是能品的出来的。
尝尝菜
韩老师又是张罗酒,又是张罗菜的,虽然今天并没有出面说什么话,但目的已经达成了。
饭后几人坐在一起喝了茶,聊了聊文化上的事儿。
这谷维洁不愧是从学校里面出来的,说起文学上的事儿也是条条是道。
这个时候你别看他学的是文科,其实要说理科人家也懂。
你看她学的是理科,嘿,人家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要是韩殊这样的,说不定琴棋书画也懂。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富有,真的是一个黄金年代。
您别送了,快回屋吧
李学武摆摆手,示意韩老师不要出来送了,上了车,打着了火,带着顾宁和谷维洁开出了院儿。
是的,韩殊安排的,由着李学武送谷维洁回家。
李学武的路线安排的很好,先送谷维洁,再送顾宁。
甭管顺不顺路,甭管是不是先送顾宁合适,就得这么送。
谷维洁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话匣子打开了。
在酒桌上的时候说的就有点儿多,这会儿被风一吹,说的就更多了。
李学武倒是个千杯不醉的主儿,本就不愿意喝红酒,得了,轧钢厂的同事们有福了,慢慢的他们也能喝到红酒了。
等由着顾宁扶着谷维洁,李学武用谷维洁的钥匙打开了院门,这才把谷维洁扶进了家。
谷维洁的家也是别墅样式的独立小院儿,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她爱人的。
李学武没怎么仔细看格局,谷维洁也没有多么的不省人事,只是有点晃而已。
这会儿扶着进了家,李学武和顾宁便告辞了。
等出来,李学武带着顾宁往回走,在路上,李学武问出了疑问了好一阵的问题。
能说说怎么了嘛?
顾宁看了看边开车边转过头看自己的李学武。
好好开车,危险
呵呵,说说
李学武转过了头,听着顾宁的话,好好开车。
没……
真的?
听见李学武的话,顾宁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的酒也没少喝,许是韩老师看着两人有什么,所以便给顾宁喝了点儿酒,好叫两人把话说开了。
走的时候韩殊还在叮嘱两人,要好好相处。
可能今天的酒都有点儿多,也可能是心里的话有点儿多,韩老师是有话要说的,只是今天不合适而已。
顾宁这会儿犹豫了一下,支吾着说道:那个……你送的……
是礼物吧!
李学武一拍额头,苦恼地说道:我就说是礼物。
说着话转头看着顾宁说道:不喜欢那些书?
不是
那是不喜欢香水?
不是
总不能是巧克力犯错儿了吧?
……
顾宁知道两人之间不应该有这种隔阂的,好像这人也不……
你在箱子里还放了别的东西吗?
什么东西?
李学武见街上这会儿没人,便把车停在了路边,转头看着顾宁认真地说道:我就给你准备了几本书,一盒巧克力,一瓶香水。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李学武瞪着眼睛看着顾宁问道:难道里面还有别的?
顾宁看着李学武的眼睛,好像,还真是不知道。
那箱子是我从黑市上买的
李学武看着顾宁说道:我看那箱子很精致,里面的书也都是你喜欢看的,那箱子里还有香水,巧克力是我后放进去的。
所以,你没有动那个箱子就送给我了?
是啊
李学武看着顾宁问道:那箱子有暗格?有金条?还是有什么?
没事儿了
顾宁抿着嘴笑了笑,说道:走吧,回家吧。
???
李学武瞪大了眼睛看着顾宁,嘴里说道:还没说呢,怎么了就回家了?
啥也没有,走吧~
顾宁这会儿的笑容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也不知道庆幸李学武不是那种的人,还是庆幸自己的害羞没有被人知晓。
李学武还是第一次见着顾宁跟自己这个表情说话,也是无奈地笑了笑。
得了,礼物都送给你了,什么都是你的了
李学武打着了火儿,开着车继续往回走,边走边说道:就算我想找都找不着答案了,卖我箱子的人挂了。
挂了?
顾宁不大理解李学武的用词。
李学武笑着说道:就是没了。
哦
顾宁应了一声,心里更放松了,知道这个秘密的就她自己了。
没了心理负担,顾宁也跟李学武开始说话。
即使李学武把车速放的再慢,也有到地方的时候。
等送了顾宁进院儿,李学武摩挲了一下下巴,想着回去问问葛林?
——
李学武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跟昨天的不同,今天的院里已经安静了下来。
因为明天就是周一,是要上班上学的,谁敢这么晚了不睡觉。
把车存进车库,李学武看了看院里停放着的打好了的寿材。
这会儿刷了油漆,正担在条凳上晾着。
其实看淡了这种事情,再看这些东西并不觉得害怕,谁还没有个生老病死的,都要走到这一步的。
给老彪子递了一根烟,问道:都准备好了?
嗯
老彪子自己拿着火柴点了烟,跟李学武汇报道: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得了,寿衣是三舅妈带着于丽她们几人做的,你家我婶儿也帮了忙。
那就好
李学武点点头,又问道:晚上去看了吗?怎么样?
就那样
老彪子抽着烟说道:就像李叔说的,干熬呗,东西吃不进去了,喂多少吐多少。
谁在那儿呢?
二孩儿
老彪子回道:我们轮换着来,看着就这几天了。
李学武心里有点难受,使劲儿抽了一口烟,说道:我没时间,你们多辛苦点儿,有事了就给我打电话找我。
知道了
老彪子理解李学武的话,这老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没,总不能工作不上了,就跟家等着,那成啥了。
再一个说的是干奶奶,可也不是自己亲的,真要是工作不干了去等着,那不成笑话了。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回事儿,不能太远了,也不能太近了。
两人这么说着,便往院儿里走。
这会儿倒座房倒是亮着灯呢,东西屋都没睡觉。
一进西屋便见着葛林拿着钱凿子在那印钱呢,他也是力气大,这么一锤子下去,差点儿凿个对穿。
见着李学武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咧嘴笑了笑又继续干活了。
李学武点点头,挨着炕边坐了,看了看地上放着的东西,白布麻绳啥的,跟着二爷和姥爷他们扯了一会儿闲话儿。
嘴里说的无非是感慨人生呗,也是为了缓和一下大姥和二爷的情绪。
两人倒是看得开,二爷还开玩笑说自己走的时候能有这个待遇就知足。
李学武也是笑着说一定满足。
屋里人听着玩笑话,也都扯着嘴角笑了。
有一种丧事叫喜丧,老人是老着走的就叫喜丧。
沈家老太太虽然是被地震吓了一下,不过李顺给看着也是到寿了,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
这个时代的老人,哪有得着好儿的,沈家老太太算是把所有困难的时代都经历了,能活这么大岁数已经是高寿了。
李学武明天还得上班,跟几人招呼了一声,又看了东屋看书的那些人一眼便回后院儿了。
进前院的时候家里已经熄灯了,就没进去打扰,不过在前院儿却是遇着闫解成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大晚上的正跟自家门口坐着呢。
见着李学武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打了个招呼。
处长
嗯,干嘛呢?
没事儿
嗯
李学武应了一声,看了看闫解成的状态,道:多关心一下家里啊,你爹身体不好,你弟弟又是出了这个事儿,得有个长子的样儿。
哎,知道了
闫解成应了一声,目送着李学武进了三门。
李学武这边多说这么一句也是看在同是一个院儿里的人,这院里儿能消停着,最好消停着。
等进了中院儿,却是只有贾家和正房亮着灯呢。
正房亮着灯很正常,一般这个时候雨水都在家看书,于丽则是在后院儿等自己。
这贾家又出事儿了?
那得赶紧走。
李学武打眼儿看见贾家亮着灯便加快了脚步,等秦淮茹追出来的时候李学武已经进了月亮门了。
秦淮茹跺跺脚,回头看了偷偷瞧自己的妹妹,皱了一下眉头还是追了上去。
这事儿没法去厂里谈,这活阎王是不允许在家谈公事的。
相应的,在厂里也不能谈私事。
你跑什么,怕我啊?
秦淮茹进了屋,见着于丽正伺候着李学武换衣服,便来了这么一句。
李学武则是笑着嘴硬道:胡说!我哪儿跑了,明明是着急回家睡觉。
说着话已经开始换睡裤了,可看着秦淮茹瞪着眼珠子瞅着自己,实在有点那啥。
不是,我这儿换裤子呢!
怯~怕瞅啊!
秦淮茹笑着嗔了一句便转身往客厅去了。
这娘们儿!
李学武暗自嘀咕了一句,接了于丽递过来的睡裤换上了。
等李学武出去了,于丽则是撇撇嘴,不用想都知道来干啥的。
有事儿赶紧说啊,真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