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的福建镇,虽然总兵是傅重霄,副总兵是蔺养成,可是下面的两三个参将,四个游击将军,包括十几个都司跟守备将军,除了从京营带来的两千人马,其余的大半都是郑家的人,还有几个是朝廷委任的将领。
这两三个月的时间里,傅重霄与蔺养成一直韬光养晦,对于福建镇的事务,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动,这下面的几乎所有的将领,也都没有将这两个大佬放在眼里,认为他们就是来福建镇糊弄日子的。
看看巡抚衙门,看看抚标营,再看看正在筹建中的福建左镇,哪一个不是干的热火朝天,甚至郑之豹跟常扬武等人几次都争执的面红耳赤,就差大打出手了。
正是因为傅重霄跟蔺养成啥也不干,方才让这些将士更加的放肆。
很快,傅重霄集结众将点卯的聚将鼓就敲响了,两只大鼓敲响,方圆数里之内都会听得清清楚楚。
只要聚将鼓一响,那就意味着福建镇有重要的事情发生,所有在职将领,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得赶到衙门应卯,这是大明军制。
只是,大明如今数百个卫所,数十个军镇,早已经荒废的不成样子了,军备松弛,从将领到士卒又有几个拿着军令当回事的?
至于现在的福建镇,那就更加不当回事了,下面的参将游击都司都是听郑家的,对与总兵副总兵,根本就不带拿正眼敲一下的。
从第一通响起的时候,几乎大部分将领就听到了,没人放在心上,谁知道总兵大人抽得哪门子疯,理他做什么?
该喝酒的喝酒,还狎妓的狎妓,有的则是直接搂着老婆孩子睡大觉。
紧接着第二通鼓响了起来,有的将领已经不耐烦了,这破鼓响起来没玩了,直接派出手下的军兵前往衙门,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了第三通鼓响起的时候,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了,毕竟,军令如山,惹出了事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开始有人稀稀落落的往衙门赶。
到三通鼓结束的时候,总算是有几个将领到了福建镇衙门。
看看这么多的将领点卯未到,傅重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传令下去,继续敲鼓,鼓手累了那就换人敲,
傅重霄冷笑道:从现在开始,每一通鼓敲完,未到将领罪加一等,所有到的将领全部扣下兵刃,不许离开衙门!
从第四通鼓开始,一直到第六通鼓结束,这个是整整一个时辰,两个小时,福建镇的将领总算是来的超过了一半。
行了,不用敲了!
朱辟邪走了出来,喝道:傅重霄,立即派出军兵,四处抓人,有一个算一个,将所有点卯未到的将领,全部缉拿,押回衙门!
看到一个人从后面走了出来,直接向着傅重霄下达了军令,所有人都蒙圈了,这个人是谁?李岩?
不对啊,这段时间,抚台大人来过四五次福建镇,基本上都见过李岩的模样,在福建镇,难道除了李岩之外,还有人可以命令总兵大人?
末将遵命,大将军!
傅重霄拱手应道,辛成运、胡阔海、周山、宋桥!各自率领一百军兵,给我将所有的未到的将领全部带回来,遇有反抗者,以违误军令论罪,就地格杀!
大将军!
傅重霄的军令,这些人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一句大将军,却是将所有人都给惊到了!
放眼大明,那可是仅仅有一位大将军啊,那就是当今皇上正经八百的师父,燕国公,太保、大将军朱辟邪!
这大将军什么时候跑到福建镇来了,他不是一直坐镇在南京城吗?
坏了,坏了,要坏菜啊!
虽然这是福建,东南一隅,可是数年来,谁不知道大将军的个性?治军极严,死在他手上的将领甚至是勋贵都不知道有多少,甚至连国公、国舅都被他给咔嚓了。
今日鼓响六通点卯聚将,还有人没来,只怕是这些未到的人小命难保啊,即便是能够保住小命,这官身也够呛了啊!
众人庆幸不已,无论怎么说,自己总算是到了啊,哪怕是三通鼓之后到的,最多大将军也就小惩大诫一番,性命前途无忧啊!
末将等,参见大将军!
十多个将领呼啦啦的跪倒一片,纷纷高声呼喝。
傅重霄!
朱辟邪没有理会这些人,向着傅重霄问道:福建镇将领,有一个算一个,大军点卯,每个人到的时间都记录好了吗?
傅重霄连忙躬身道:回大将军,末将都已经记录在册了!
朱辟邪点头道:传令,三通鼓之内所到将令,赏两月俸银,银子从南京兵部调拨;四铜鼓到的将领,本大将军网开一面,不予追责,下不为例;第五通鼓赶到的将领,领军棍三十,罚俸银一月;第六通鼓赶到的,领军棍五十,罚俸银三月!
大将军,大将军饶命啊!
在场的将领们一个个的叩头不已,倒霉催的啊,真不愧是军中的活阎王,这冷不丁的敲鼓聚将,以现在福建镇的军备,打死了也都来不齐啊!
饶命?
朱辟邪冷笑道:你们也知道,军中铁律,三通鼓未到,枭首示众,本大将军念在现在并非战时,免了你们的死罪,你们还在罗唣,再敢胡言乱语,斩首!
几乎所有将领都傻眼了,一个个不敢再吱声。
至于得到奖赏的将领们,倒也未见的有多高兴,这些人几乎全部都是从京营调来的将领,一个游击,一个守备,四个巡检,八个把总,对于朱辟邪的行事作风,早就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