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措的、疼痛的世界。
寂静深夜,毫无征兆地,骤起一阵急雨,令花盆里那株青萝猝不及防,被猛烈的雨水冲得歪歪扭扭,蔫儿了吧唧。
直到第二日清晨,枕边的人离开,她还是呆若木鸡的模样,不动亦不言。
吱呀——
殿门再度关上。
她望着床顶,只觉那四方的木板像一个棺材朝她罩来,令人窒息,喘不过来气。
再后来,晶儿推门走进,轻轻地摇她,嘴巴开开合合,急切地向她说着什么。
可她好似耳朵被堵,嘴巴被缝,听不到也讲不出,只木木地看着晶儿,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溢出眼角。
你要死呀!晶儿急吼。
死字终于入了她的耳,打开她的听觉。
我不要死。她条件反射地摇头。
晶儿恨铁不成钢道:哪有你这样侍寝的?昨晚教了你那么多,竟是一条都没记住,气死我了!
侍寝?她喃喃地重复这两个字。
我瞧万岁走的时候绷着一张脸,显然是不高兴。
晶儿忍不住戳了一把她的小脑袋,语出责怪:
你说说你,平日里小嘴叭叭的,跟抹了蜜似的,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好听,怎地侍了寝,就变成木头了?人都走了老远,还搁这儿躺着发呆,也不晓得为他更衣,笑脸送一送。这要换个性子不好的皇帝,早冲你发脾气了!你那些个眼力劲儿、机灵劲儿,都到哪儿去了?
明明是要许婚的,怎就侍寝了呢?她的目中尽是迷茫与不解。
晶儿叹气:还许什么婚?这茬你就别想了。
眼眶中顿时溢起水雾,泪珠犹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肆虐着她的脸庞。
别哭别哭。晶儿赶忙给她擦泪,按规矩,一会儿你得去见皇后娘娘呢,来,快起吧。
青萝被拉着起床,擦洗过后,穿好衣服梳好头发,便到了钱皇后的东暖阁。
坐在榻上的女人拖着残躯,怀里放着三阳开泰的绣品,按照身侧宫女的指引,一针一线艰难的绣着。
望着她的模样,青萝忽有一种梦醒的感觉,眼神变得清明起来,直直望着她:
娘娘,您还给他绣东西呢?
晶儿啧了一声,低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