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饱喝足,一家人又围在杨华忠的床前说了一会贴心的话,这才心满意足的各自睡去。
可前院老杨家四房的屋子里,有两个人却很不好过了。
这肚子是咋回事?这一宿咋痛得止不住咧?哎呀,不行了不行了,还得嗬!
老四杨华明捂着肚子,连奔带跑再一次冲出了屋子,去了后院的茅厕。
屋子里,两个闺女都躺在床里侧睡得沉。
刘氏也是捂着隐隐发胀的肚子坐在床边,脸上的五官都已扭曲变了形。
肚子里,就跟埋着一颗闷雷似的,又像是有一台石辊子。
从左边到右边,又从右边到左边,碾来压去,折腾得她坐立不安。
不大一会儿,杨华明拖着两条灌了铅块的腿回了屋子,一张比女人还要白皙俊俏的脸,蜡黄一片。
刚好赶上刘氏在那放屁,裤子底下噼啪作响,跟炒豆子似的。
哎呀妈呀,你这婆娘嘎恶心,放屁去屋子门口,臭死了!
杨华明嫌恶的捏着鼻子,用那只刚刚擦过菊花的手。
刘氏一脸的难堪,捂着肚子站起身:他爹,你这就是强人所难了。那玩意儿,哪是我能说不放就不放的?还不是肚子里闹腾呗!
杨华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往桌边的椅子上一坐,整个人都跟虚脱了似的。
今个夜里是咋回事?这肚子,咋就闹腾成这样?再这么嗬下去,得死啊!
杨华明满脸的迷惑,说话的声音都中气不足。
刘氏也是一头雾水,帮着分析:照理说,咱俩的肠胃可是最好的,上回你溜进胖丫那屋,偷了辣椒酱过来,咱那夜吃得可饱了也没像这会子!咋回事哩?
胖丫?
杨华明眯了眯眼,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身体坐直了几分。
我晓得为啥了!杨华明道。
为啥呀?刘氏问。
那碗饺子!杨华明道:那碗饺子有问题!
刘氏诧异了,随即摆了摆手:不可能,那碗饺子,我去的时候还在锅里煮哩,我亲眼瞅着三嫂拿碗从锅里舀给我的。那饺子要是有问题,那三嫂他们自个咋吃?
杨华明接着琢磨:也是啊,难道是那饺子里面的肉馅儿有问题?不对,那肉馅儿可新鲜了,吃得我这会子还馋呢!
她爹,你方才打从后院过来,有没有瞅见三嫂他们起夜?刘氏又问。
没呢,人家睡得可踏实了,就咱俩在闹腾!哎哟哟,不行了不行了,又来了,我还得去一趟……
话还没说完,杨华明拉开屋门夹着双腿再一次跑去了后院茅厕!
这边刘氏的肚子也是痛得龇牙咧嘴。
那碗饺子,她数了下,统共有十五只。
之前拿回屋的时候,两个闺女睡着了,她就没叫醒她们。
闺女们还小嘛,将来长大了,有的是机会吃。荠菜肉馅儿的饺子不多见,自个得抓紧功夫多吃几只。
还没动筷子呢,男人杨华明就进来了,瞅见有饺子,眼睛也亮了。
刘氏不敢独吞,把饺子端到了男人跟前。
杨华明一口气吃了十只,她在边上抢着吃了五只,顺带把里面的饺子汤也喝了个干净。
这会子,杨华明占据着茅厕,刘氏肚子里闹腾没地儿解决。
眼睛瞄到了床底下起夜的马桶,刘氏忙地拽出那只木桶,拿到墙角的地方,迫不及待就扯下了裤子一屁股坐在上面……
一阵山洪爆发,刘氏舒坦得眯起了眼,长吁出一口气。
淅淅沥沥刚穿好裤子,马桶盖子还没来得及盖上,屋梁上突然传来一声老猫的喵呜声。m.GaИQīИG五.cοΜ
紧接着,从屋梁上掉下来一只东西。
落在她的脖子里面,毛茸茸的,凉飕飕的。
她抬手摸了一下,满手的黏糊,一瞅,是一只脑袋瓜被咬碎了的老鼠!
刘氏吓得嗷了一嗓子,反手就把死老鼠给甩了出去,脚下使劲的跺脚,一脚就把马桶给踹翻了……
杨华明刚好解决完推门回屋,刚进门,眼前一黑,一个东西迎面扔了过来,砸在他的脸上。
砰!
那东西沾了他一鼻子的黏糊,又掉在他的脚背上。
杨华明低头一看,死耗子!
杨华明恶心得差点没指爹骂娘,就在这时候,一阵恶臭钻进他的鼻孔里,呛得他差点栽了个跟斗。
只见刘氏还在那手舞足蹈的挥赶着什么,在她脚边,一滩恶心的东西从翻倒的马桶里泼出来。
整个屋子的气味,比茅厕还要难闻,床上两个熟睡的闺女也被折腾醒了,爬起来捂着鼻子嚎啕大哭。
这边屋子的哭闹,很快就惊动了隔壁屋子的老杨头和谭氏。
老两口披着衣裳来到四房门口,瞅见这情形,老杨头气得胡子眉毛都在颤抖。
不成器的东西,丢人现眼!撂下这话,老杨头转身气鼓鼓回屋睡蒙头觉去了。
谭氏直接回屋端了一盆还没来得及倒出去的洗脚水,蹬着小脚冲进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