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胖丫,都拾掇干净了,接下来咋整?骆风棠暂停了手里的刀,转身问杨若晴。
胖丫?
瞅见面前的女娃正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个的脸,骆风棠老大不自在。
莫不是我脸上有脏东西?
这般想着,他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自个的脸。
这下子好了,原本干干净净的脸,染上了一抹红艳艳的狍子血,看起来还真是有点滑稽。
杨若晴回过神来,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指着骆风棠的脸:棠伢子,咋?你也学镇上那些女人抹胭脂?
骆风棠尴尬得不行。
杨若晴见好就收,不逗他了,敛起笑来,扫了一眼地上的狍子。
狍子的外皮被拔掉了,里面的内脏也被掏空,敞开的胸腔里冒出腾腾热气。
棠伢子,你接下来就把狍子的五脏六腑给拾掇出来。
杨若晴吩咐起来,一边撸起了自个的袖子。
诶!骆风棠应声点头。
你手里的刀给我!杨若晴又道。
好!啊?你说啥?
骆风棠猛地打了个愣子。
你要这刀子做啥?
当然是削肉剔骨了,笨啊你!
那不成,这刀可沉了,再者,你会弄么?骆风棠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该咋切等会你说,我来弄!
别磨叽了,男子汉磨叽多了就是娘炮了!杨若晴不由分说,直接从骆风棠手里拿过那把刀来。
好家伙,确实有些沉。
不过,姐也不是吃素的。
手腕灵活的转动了一圈后,骨头关节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杨若晴朝骆风棠甩过去一个很拽的眼神,一手按住狍子,晦气手臂,手起刀落……
第一刀下去,斩断了狍子的脖颈。
那狍子的血飞溅出来,吓得旁边路过的人跳着脚让到一边。
骆风棠也是嘴角狠狠抽搐了下,看着面不改色的胖丫,心道这女娃,真不是一般的彪悍啊!
他蹲在一旁拾掇起狍子的脏腑,不时抬起眼来看杨若晴是如何削肉剔骨的。
只见杨若晴比划着手里的刀,没有急着剁下去,而是用刀锋在狍子的身上,划出不同形状的区域来。
前腿,后腿,腹背,底座……
骆风棠不由想到了以前在茶楼里听说书人说到的大将军们,指挥千军万,将偌大的疆土画在一张巨大的牛皮纸上。
圈出每一座城池来,行军布阵。
骆风棠越看胖丫,越觉得她像个女将军,也在行军布阵哩。
而她的领域疆土,就是地上那一整只狍子!
骆风棠眼底闪烁着明亮的东西,好几次手里的狍子肠子都滑落到地上去了。
他慌忙低头捡起来,再次抬眼时,他简直惊呆了。
胖丫已经挥舞起了刀子,那把笨重的刀子,在她的手里就跟活了似的。
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切、割、斩、剁后,狍子被大卸八块,整齐有序的码放在地上。
胖丫,你这是……行啊胖丫!
骆风棠指着地上那一堆堆的狍子肉,立马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胖丫把狍子身上的肉,按照狍子日常生活的习性,仔细区分了出来。
经常弹跳的四肢,那肉几乎全瘦,还很结实有弹性。
腹部的肉,肥肉的比例就相对要多一些。
还有其他的部位,因为所属功能的不同,肉的肥瘦,以及肉质,还有口感上,都会有区别。
能做到这一切,还能区分得这般清楚的,恐怕就算是做了大半辈子屠夫的人,也不一定能切割得这般完美吧?
骆风棠能看懂,是因为他打小就上山打猎,一次次跟野兽生死搏斗,让他不得不摸清楚了野兽们身上的每一个部位!
胖丫,真看不出,你这一手实在太厉害了,我甘拜下风!
骆风棠朝杨若晴竖起大拇指,眼中光芒大亮。
只是,你一个女娃娃家的,咋晓得这些哩?他随即又问。
看她刚才的刀法,娴熟利落,不带一点拖泥带水。就算是瓦市上那些杀了一辈子猪牛的屠夫,怕是也不及啊!
嘿嘿,这可是我的秘密呢,你再好奇我也不能说。除非你拜我为师!
杨若晴笑嘻嘻的道。
傻小子,姐姐可不会告诉你,姐姐熟悉的不止是狍子的身体构造。
姐姐更熟悉的,是人体哦……
胖丫,你此话当真不?骆风棠像是动了真格了,激动的盯着杨若晴。
杨若晴愣了下,啥?
若我真心拜你为师,你当真会传授你的本领给我?骆风棠问。
我的本领,你当真要学?我怕你会吓到尿裤子哦小子!杨若晴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