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翾抬起了脑袋,盯着凤洵深沉温柔的眼眸说:阿翾。
凤洵能轻易看出谢翾是否在说说谎,此时她的眼神淡漠,并无流转的狡猾之意,她说的是实话。
他唤她谢翾,从未唤过阿翾二字,所以他不是她眼中最亲密的人。
她指的是她吞噬了的那个人格吗?凤洵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他想要成为谢翾眼中最亲密的那一个人。
他追根问底:除了你自己之外。
谢翾没注意到他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因为她的答案始终只有一个:就是阿翾。
排除所有的可能性,凤洵意识到自己在谢翾的一生中或许并不算什么重要的角色。
他盯着她的眼眸呼唤:阿翾。
凤洵的眼睛里荡漾着专注的温柔,赋予了这两个字最初给谢翾的感受,恍惚间,她瞪大了眼,似乎要落下泪来,但是干涸的、永不再涌动的情感河流无法再让她的眼睛有任何的触动。
谢翾,谢翾——你和竟然和我一个姓氏,我也姓谢,我叫你阿翾可好?
在久远的记忆里,有人破开黑暗的门,稚嫩善良的声音响在蜷缩于角落的谢翾耳畔。
——
我当初就不应该救她,就该让她永远躲在那个黑暗的囚笼里等着主家派来的人把她杀了。太子府内,谢如扇气定神闲地喝了一杯茶,她的眉头轻皱,对系统抱怨道。
宿主,禹国公主不一定就是谢翾。系统笃定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会出错,或许她们只是长得很像,冥界不会放任一个生死簿上无名无姓的恶鬼活着。
逢星派人给她下毒,她吃了毒药却没事。谢如扇将自己手里的茶杯攥紧,府中的私牢也被烧了,也不知道与她有没有关系。
现在这个位面的世界线还照常吗?谢如扇问。
宿主,我已经没办法正确定位这个世界的前进方向了,按照后来的剧情有一位重要人物会陷在太子殿下的私牢中,你会‘善良’地将他救起来,从而获得他的帮助。系统对谢如扇说。
现在逢星的私牢也没有了,不对啊系统,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意外,你不是很快就能预测了吗?
烧在太子府里的那把火,似乎把有关那个地方的未来都烧了,只要是那火触到的东西,我都不能够再观测。就连系统的声音都困惑起来。
宿主,这个世界是有神的。系统冰冷机械的声音响起。
神也是人——更强大的人,如果他们是神,系统你所代表的东西和身为穿越者我又算是什么呢?谢如扇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请注意,宿主您的问题已超越您目前的权限。
说人话。
请不要涉及禁忌的话题。
从见到谢翾的震惊情绪中缓过神来的谢如扇还是决定去面对现实。
问一问禹国公主何时有空,请她来太子府上一见。谢如扇唤来侍女吩咐道。
——
那日谢翾与凤洵没再发生什么,凤洵见到她瞪大眼,似乎有些恍惚,他的手指碰上她的眼尾,却没触碰到一点泪意。
果然是恶鬼,分明是要哭了,却没有任何情绪的表达。
阿翾。他没问谢翾为何如此,他目睹过谢翾多次魂体暴动,暴动的来源就是有关过去的痛苦记忆。
他以为谢翾又因为这个称呼想起不好的事情了,但他想错了,这是谢翾还活着的一生中经历的寥寥可数的美好记忆。
凤洵只是抱着谢翾,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这让谢翾又想起凤洵来了,他总是喜欢这样安慰她。
谢翾以为所有的男子都是这样,身体的温度、肢体的小动作、说话的语气……大抵都和凤洵差不多。
她的无知来自于她并没有接触过什么男性,当然在不久之后,她倒是认识了一位新的男子。
司狱司把京城里所有化气七阶以上的强者都叫过去审讯了?就为了找出在太子府纵火的犯人?谢翾听着小池说的新消息,细眉微微挑起。
她记得之前给她行凌迟之刑的秦牧就来自司狱司,她之前所处的黑牢也是司狱司的地盘。
化气七阶,司狱司也敢拿人?谢翾知道到底是谁烧了太子府,她倒不担心景寻被抓过去,因为现在几乎没人相信一个傻子会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司狱司的指挥使自己就是化气八阶巅峰的绝顶高手。小池说起那指挥使的时候,吓得自己打了个寒战。
光是想到那个人,就让小池战战兢兢了,由此可见那位司狱司指挥使的凶名。
谢翾问:指挥使叫什么名字。
小池……小池不敢说!小池吓得语无伦次了,仿佛背后说那个魔鬼的名字都会被他找上门来。
有如此可怕?谢翾轻笑一声。
谢翾略一思忖,正待交代小池送自己出门,院外的侍从就已捧着一张新的拜帖奔了过来。
公主——太子妃邀您去太子府上见面呢。侍从将拜帖递了上来,恭敬说道。
不去。谢翾根本没把谢如扇当回事,她只对小池点头示意,备车马,送我去司狱司,我要去见见那位指挥使。
第39章 三十九刀
听见谢翾此言, 小池一惊,她虽然害怕但还是命人去给谢翾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