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冷如霜诧然道。
「莫非你要先回冷香舫梳洗一下,换装再来?」水中月故意反问。
「去便去。」冷如霜抿起唇,轻瞥了他一眼。水中月将马车藏于一条隐蔽的小巷子后,两人下马车,双肩一晃,他们施展轻功沿着房舍屋簷上下跳跃,很快地追上了那群丐帮弟子。
以轮不破为首的丐帮弟子走入一间破庙门口,水中月和冷如霜交换了眼色,两人倏地跃上矮墙,伏在墙砖上俯瞰宛若废墟的院子。水中月瞧着一旁的冷如霜,即便他们现在正干着偷鸡摸狗,帘窥壁听之事,她看上去仍是秀逸嫻雅,端庄温婉。
水中月微微一笑,「想不到冷姑娘的轻功不错。」
「换作他人,冷如霜兴许当作称讚,但从你口里说出,反而像嘲讽。毕竟跟你相较起来,冷如霜如此雕虫小技,不过班门弄斧。」
「我是真心的。」水中月苦笑。
底下院子传来喧闹声,两人不约而同看去,只见破庙外停着一辆精美的双轮马车,从车厢里走下一个人。水中月定睛一瞧,他认得此人,此人正是方才紧跟在东方鸦身侧的人。
冷如霜轻瞥水中月,瞧他眉头深锁之姿,不禁莞尔一笑,「那人叫董闯,他是东方鸦手下最厉害的护院,同时亦是他的心腹。」
「我没看过东方鸦,难道他没来?」水中月纳闷。
「你这人哩,有时候精明,又时候看起来又不諳世事。东方鸦是何等人物,他在淮青城少说也头有脸,这种事他又怎会亲自出面?改日若东窗事发,他大可将责任推给下人,甚至演上一齣大义灭亲的戏。」
「想不到这人比我想得更可怕。」水中月脸色微变,倒抽一口凉气。
正当两人间聊之际,底下董闯拿出了一只沉重的束口囊袋,轮不破双目一亮,脸上泛起笑意。水中月不必问也能猜出里面是甚么,依其沉甸甸的模样,里头的钱肯定不少,他暗忖道,东方鸦不愧是钱庄少主,挥金似土。
冷如霜看到眼前这一幕,绷起秀脸,语气如冰,「以往都是别人给我的情报,今日亲眼所见,更对此人心寒。幸好爹当年派人调查,没有轻易答应婚事,否则我一生清白便毁于青城四公子手里。」
「甚么意思?」水中月大讶。
冷如霜摇头苦笑地说,「实不相瞒,当年他们初入武林,备受瞩目,均曾向我爹提过亲。幸好我爹身为副指挥使,不易轻信于人,私下调查后,发现他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最终亲事不了了之。」
「幸好你没嫁给他们。」水中月苦笑。他虽不想说三道四,但单凭几人昨晚意图玷污冷如霜清白之事,便可知他们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冷如霜若真踏其家门,只怕不会有好日子过。
「虽说不嫁给他们是好事,但我终得嫁人。」冷如霜深深叹了口气。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此事切莫仓促决定,还是随遇而安吧!」
「事情没这么简单,若我再不嫁人,只怕日后更加麻烦。」
「此言何意?」水中月不解。
「倘若我保持现状,身旁总是会出现像青城四公子这样的人。提亲事小,最怕他们不择手段,那才令人不堪其扰。」冷如霜幽怨地说,「这些人不过武林中人,要推辞倒也不难,更怕的是朝廷中人,有些人官位比我爹高,若他们要纳我为妾,只怕我爹很难保我。」
「不若这样,你带发修行,意下如何呢?」
「这也不成。」冷如霜凄然一笑地说,「实不相瞒,我是独生女,倘若不成家,那冷家势必无后。我爹曾立誓说过,倘若我有幸生子,长子必从冷姓,以便冷家延续香火。」
「长子?」水中月大皱眉头。
「不错,正因如此,很多家世显赫之人,即便有意,亦是望之却步。」
「这委实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娶妻生子也为传续香火,若是你肚皮争气那倒也罢了,就怕你只生了一个儿子。」水中月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你们男人呀,总是只为自己着想。」冷如霜斜挪玉容,白了他一眼,「常言道两女不共事一夫,总要我们弱质女流坚守妇道,却从未有人指责男人三妻四妾。冷家只有我能延续香火,你们男人可不同,大可找很多女人为你们生下儿子。」
水中月被她瞪得头大如斗,乾咳一声,搔头尷尬地说,「趁天色尚早,我们早些回去冷香舫兴许能小憩一会,毕竟傍晚还得去醉香楼。」
「你又想岔开话题了。」冷如霜忽地道:「一直都没谈过你的事,你对未来有何打算?」
「我?」水中月仰望天空,微笑地说,「月下灯前,有酒有肉,那便足矣。我向来及时行乐,对未来没太多思虑。」
「你不想在武林闯出个名号,成家立业吗?」
「除了经常到处漂泊流浪的义父外,我等同孤身一人,毫无牵掛,向来遇事随遇而安。」水中月耸了耸肩。
冷如霜娇躯微颤,一双秀眸睨睇而来,轻叹道:「我真羡慕你这么悠间自在,有时我也很嚮往自由。」默然片晌后,她幽幽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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