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行道不动声色:“但不是没有。”
邹老夫人笑笑:“说的也是,两位少侠都请坐吧,老身此处简陋,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说罢她摆了摆手,便有侍女端来热茶招待贵客。
邹老夫人叹了口气,将明麟煜抱上膝头摸了摸头,然后让下人将孩子带去院内玩耍,接下来他们说的话大概并不适合幼童听。
安排好曾孙,她这才握住明新露的手,深深叹了一口气:“露儿,如今临堤城内的百姓前途未卜,城里头的人出不去,城外头的救兵迟迟没有音信,你不该进来的……”
明新露不赞同:“祖母,我原是身陷险境想寻您帮助的,可如今知道您被困在城中,就算自己无事,我也是要进来救祖母的!”
祖孙两个又互相安慰了一阵。
明新露问道:“祖母,您刚刚说外头的救兵迟迟未到,莫非曾有人出城去了不成?”
邹老夫人解释:“这临堤城是两日前被贼人攻破的,县衙被控制应该还要更早一些。那衙门里似乎有贼人内应,所以县官皆被无声无息制服、关押了起来。当时我发现了不对,便在城门对内封锁之前,让两名侍卫拿着你祖父的令牌去附近州府搬救兵……”
明新露闻言,敛眸道:“或许,是遭遇不测了……”
邹老夫人面露疲态:“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方柳此时开口:“邹老夫人,敢问占领了衙门的贼人有何动作?”
“我一直让护卫注意着呢,他们这两日还不曾有什么动作。”邹老夫人道,“但是城内百姓都知道衙门里的官老爷被逮起来了,现下街上闲逛的都是匪徒,故而皆害怕得紧闭院门。”
谁都明白关门只是徒劳,求个心安罢了。若是贼人真想动手,除非出城,否则难逃一劫。
其实临堤城再怎么小,百姓人数也是远远多过匪贼的,大家若是能联手,抄起家中武器,不是没有抵御对方的能力。但城内有血性的人太少,根本无法拧成一根绳,对方刚刚踏进城门他们就跪下了,又何谈反抗?
邹老夫人继续道:“这两日,好像陆续有人主动去县衙那里投奔对方了,原本敌人只有数十人,现在恐怕早已过百。两人侠士好心护送露儿至此,却也受到了此等牵连,老身心底有愧。”
“老夫人不必担心,方某有计较。”方柳语气轻松,未曾有分毫身处困境的危机之感,“那贼人可有专门盯梢贵宅的眼线?”
邹老夫人来此休养,定是打点过此地府衙的。
既然匪贼占据了府衙,关押了县令等人,就应该知道邹老夫人是有诰命的京官之妇,身份特殊。如此一来,只要敌人有些脑子,便一定会关注邹宅的动向。
是杀是放,总要有个章程。
邹老夫人闻言,朝外面招了招手,进来一名护卫。
护卫行礼:“老夫人有何吩咐。”
邹老夫人道:“老身年迈,耳目不灵光,你与贵客仔细说说近来探听的府外之事。”
“是!”护卫转向方柳,拱了拱手,道,“那些匪贼不知从何而来,自两日前攻占了临堤城,便时不时会有人到邹宅外走动。老夫人有令,让我等尽力弄清对方目的,我曾偷偷跟从邹宅外的贼人,探听对方谈话,按照他们自己所言,他们之所以不急于刺杀、招揽城中百姓,是准备拖延时间增加百姓恐惧心,顺便挑选好苗子。”
方柳:“什么苗子?”
护卫:“练武的好苗子。”
闻言,方柳若有所思。
邹老夫人和明新露则满面疑惑。
护卫继续陈述:“他们的头领似乎是个武功高手。”
若要成为武功高手,定要有武功秘籍,除非对方是能自创功法的奇才,譬如方柳。但天才难遇,奇才更少,大部分高手都是师从某门派,以获得高阶武功秘籍。
看来这位头领曾是某个门派的弟子。
所以如今说要招练武的好苗子,是要自创门派的意思?
刚思及此,方柳便感觉了闻行道的视线,他侧眸看了一眼,从闻行道眼中看出了同样的猜测。
一个自立门派的人,从何处寻来秘籍招揽弟子?要么将叛出门派的功法外传;要么盗取其他人的秘籍。否则,便只能让弟子学习那些市面上流通的寻常秘籍,学成之后也只算会些拳脚功夫。
寻常来讲,一个门派的武功秘籍绝不能外传,违反此等规定,便是犯了最重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