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开始一件一件卸掉身上的负重,弯下身来,察看弥隅的伤。
弥隅大喊:你别太离谱了,是不是上了战场有人在你身边炸成两截了,你也要先打报告向上级请示后才能救命啊!
云落扯开他收在军靴里的裤脚,拉至小腿,将绑带束紧:如果是你的话,我会直接报告死亡。
你是原始人吧,是吧?弥隅痛得倒抽气,草!痛死了!老古板!
被落在后面的alpha们此时追了上来,刚刚在通讯器里收到了土坡区炸了一颗雷的通知,都纷纷绕路离开,三步两回头地朝两人的方向看。
他们看什么?
看我,云落头也不抬,在弥隅的身前半蹲下,在这个项目里他们从没看见过我和安歌的背影。
弥隅琢磨了两秒,噤了声。
又在他妈的变相炫耀。
他抬眼,望着云落蹲下来的后背,语气不善:干嘛?
云落没动:你确定肿得像馒头的脚还能着地,还是你想单脚一路蹦回去?
弥隅想想,刚刚云落身上的那一堆重物,加在一起也不比他的体重轻上多少。
他才懒得替云落多想,长臂一伸爬上了云落的背。
他用力向前又攀了攀,云落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压弯了腰,托住他的大腿根。
云落将手长腿长的人向上掂了掂,才走出两步,感受到有热气喷在而后:总把腰板挺那么直地活着,你累不累?
云落听懂了这句话里的意思,无非又是老生常谈,说他古板。
那是他自我保护的方法,他没法不古板。
他松懈的每一秒都可能被任何难预料的危险击垮,只要他不够优秀,或者被任何一个alpha超越,他就失去了活在s区的价值。
他必须活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不给任何人留下哪怕插入一根针的机会。
这些沉思化成了弥隅眼里的沉默。他的双臂垂在云落的胸前,稍微一晃锤上云少校的前胸:说话啊。
云落只得说:规定就是这样的,站坐有样。
我就知道,‘规矩规矩’,十句话里八句‘规矩’,规矩要你杀人你杀不杀?要你去死你死不死?
云落短暂沉默了一秒后开口:杀、死。他没有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