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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闻言良久没有说话,待到夜枭尖啸着在夜空盘旋而归,她才道:你这么相信你那个朋友,认定了她就不会出卖你?
她不会。丽娆斩钉截铁道,她可以怀疑她的感情,但绝不会怀疑她的人品:我说过,我会为你养老送终,就绝不会让你涉险。至于秦家寨是否真有疫病,到时候让我朋友带着药陪他去一趟就是了。
老婆婆喉咙里咕哝了两下,泛出意义不明的低语。
丽娆疑惑道:你说什么?
老婆婆冷哼:你既然这么好心,看不得世人疾苦,四景山那些求药人难道就没有真到了走投无路的人,难道就没有真的为了儿女性命前来恳求你发慈悲的人?那些人怎么你又能视而不见?
有啊。丽娆声音低沉了些:如果我只是个普通游医,必定会竭我所能帮助他们,可我只是百药谷一个药师,我依附于河清派,得益于河清派,不能罔顾这个身份,去做一个与众不同的救世主,那对我没有好处。我性子向来是自私的,利弊的权衡也从来没有停歇过。前辈你可能一直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老人道。
丽娆扯了扯唇角,露出个讽刺的笑容,月光下这个笑容定然带着诡谲的色彩,因为丽娆看到老人一瞬间僵硬的身形:我爹是个善良无私的人,但我不是。你因着感激于他的恩德所以对我抱着这样的想法,那实在太武断了。
老人长叹道:这倒是了,我并不了解你。
我和我爹一样,遇事都太过优柔寡断,后续总是会引起拖泥带水的麻烦,这事儿我决定得这么仓促,是因为我不想再瞻前顾后放过这个往后会让我悔恨终生的机会。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吧,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绝不让你受伤害。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看你那位朋友会怎么做了。老人抵挡不住疲倦的打了个哈欠,她的忐忑已经逐渐消失了。并非是她对丽娆有多么信任,只是人老了便很难沉湎在一种情绪中,思绪总是被精神的萎靡所打断,回忆也在慢慢消失遗忘。那些恐惧担忧自然也就淡化成了一缕清烟,风一吹什么都不剩了。
你先去睡吧。丽娆站起身上前扶起她:也许你一觉醒来,什么也没发生。
屋子里的灯熄了,山洞像是巨人微张的大口,只需要微合唇齿这栋小屋就会不复存在。
远山响起野兽的咆哮声,轰隆隆如雷雨过境。
夜色清寒,肌肤上泛起一层细密的疙瘩,丽娆俯下身向花田里望去,想要从花枝的摇摆上看清风向。
万物沉静,微风也无,但身上却越来越冷。
她抱紧了双臂,慢慢向那黑暗中退却。
然而还未退后几步,便撞到了一个冷硬的物什上,那并不是墙,因为墙并不会让她这般寒意侵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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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柔?她不敢回头,只敢这般战战兢兢的问道。
怎么?呼吸贴上自己的颈侧,变成微暖的酥麻,凛冽的语气却犹带寒霜:是不想看我,还是不敢看我?
丽娆松了一口气,任自己整个人贴上她的胸膛,呼吸起伏之间,只觉得月色也朦胧了些。
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打破沉寂的是屋子里老人的一声轻咳,仿似她也感受到了院子里这不同寻常的气氛。
那人是谁?薛珞沉声问道。
蓝衣派的前辈,便是她帮我找到了百花焕神丹的药引。这般顺势开启了话头,丽娆紧绷的心弦暂且放松了些:也是她收留了我。
收留你?薛珞冷冷一笑,抬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掰转过身来,直视道:你瞒了我那么多事情,是因为心里一直对我有所防备么?
丽娆承受不了她晦暗冷冽的眼神,那里面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围着她,困住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敛下眼眸,看向她的胸口,看着那凸起的嶙峋的琐骨,忍不住伸指探了上去:至柔,你为什么不来花房看我呢?这个问题是一直烧灼着她的痛苦源泉,此时她却惊讶于自已话语里的平静,甚至懊恼它里面包含的嗔意。
薛珞偏过头,胸膛起伏得剧烈了些,仿似想起了什么让她痛苦的事情:对啊,我为什么不来看你。她摇了摇头,驱逐开升腾起的愤然,自嘲道:便只是一个月,你就打定主意丢下我了么?
我等不了。丽娆咬紧牙关道:几天我也等不了。她抬起头看向她:一个月太漫长了,对于已经失去药方还被百花谷所痛恨的我来说,便是一刻也是漫长的。
沉寂重新出现在两人之间。
彼此的苦衷交织,最终换来一个紧密得近乎让呼吸困难的拥抱。
阿娆。薛珞吻着她的发顶,呢喃道:都是我的错。
丽娆用脸摩挲着她胸前的肌肤,恨不得整个人与她合二为一:我不怪你了,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总是这样,全然不去在意你的处境,自顾自的沉溺在自己的想法里,去谴责你,埋怨你,实在太不应该了。
薛珞旋身带着她后退了几步,把她抵到墙边,低下头开始吻她的唇角。
丽娆从她的禁锢中,努力把头仰起来,看着弥漫到眼前的萤火微光:你还没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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