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丽娆盯着脚尖,感觉有颤抖的寒意从那人的手心传到自己的身体里, 她楞了半晌才冷冷回道: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释,我生气的不是你要对你的师叔好,而是你昨日就知道他们要来却瞒着我,你觉得我是那种很任性很不懂事的人吗?还是你认为我会做什么对你师叔不利的事?
便是消逝得再快速,丽娆也捕捉到了她瞳孔里异样的闪烁,那种闪烁是人被说中心事后,无法逃避的慌乱,丽娆在陈令玥身上可见得多了,但在薛珞脸上还是头一遭,所以她失望无比:是,我就是很任性,你也不是昨天才知道,可你觉得我能对你师叔做什么坏事呢?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话刚说完便红了眼圈,原来被喜欢的人这般不信任,是这种委屈的感觉,与揽月附峰上被冤枉偷东西的感觉不同,没有声嘶力竭想辩白的冲动了,只有无奈和心酸。
薛珞手上用力了些,把她的指骨磨得生疼,脸上全是欲言又止却又无能为力的急切,情绪翻涌了良久才喑哑着声音,低声道:你便是任性,也只是逞口舌之快罢了,我不告诉你并不为别的,而是……
是什么?丽娆偏过头,故作不耐烦地追问道。
薛珞敛下眸,颧上浮起一抹难为情的绯红,在油灯映照下暗沉沉的,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稚子,在长辈面前现出无所遁形的羞涩:我怕你为着此事失了外出的兴致,我怕你因着生气不愿与我呆在一个屋里,我……我不想你离开我。
丽娆像是被闪电击了一下,整个头皮开始发麻,直麻到手臂上让她打了个寒战,并开始用力要把那被禁锢的手抽出来,她一张脸也胀得绯红:放开我,薛至柔,以后不许说这些无聊的话,我真是受不了。最后实在无法脱身的她,只得趴在桌上,掩盖自己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
薛珞轻笑了两声,她低下头暗自调息了稍许,终于还是无法镇定,遂也趴到桌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惮房传出了宏亮的钟声,余音嗡嗡绕过两人耳际,在入夜的暗云上空飘荡回旋。
丽娆抬起头,从窗棂往外望去,寺庙里灯火通明,高高的琉璃宝塔上泛着幽蓝色的光晕,那是用蚌壳拼就的窗户。不久之后梵音渐起,和尚们晚课的念经声像是拖长的戏腔,和着木鱼齐唰唰的敲击,很有庄严肃穆之感。
丽娆幽幽道: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女弟子呢。
薛珞失笑道:有,旁边有个红叶庵。
丽娆轻嗤了一声,现上现了些狡黠的怨怼:你什么都知道,反正去哪都不带着我。
我去哪没带着你呢?薛珞笑道,见她神色缓和,便伸手揽住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颈弯里,甫一相拥两个人都不由自主长叹了一口气,感觉在岔路上兜兜转转碰了无数壁终于还是回到了正途。
至柔,你还是回客栈去吧,师叔才来你便外出不归,别人该多想了。丽娆把自己的脸贴近她的胸口,犹还觉得不满足,摩挲着,辗转着,想要拥有她的全部。
薛珞点了点头道:是,我一会儿便回去。
最新章节请到hxzhai. c om免费观看 ', '>')('丽娆抬起头去,正见着她收起泛着笑意的唇角。丽娆忍不住推了她一把,笑道:你以为我是故意说反话探你呢?我可是真心的,那是你的长辈,你理该回去照顾着,在这里耽误这么久本就不对,我这个人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其实心肠软着呢,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薛珞叹了口气,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好,你是天底下最通情达理的姑娘。
丽娆被她夸得忍俊不禁,笑倒在她怀里。
至柔。一个低沉的声音猝然响起,冷静得没有情绪,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宁静里蕴藏着巨大的风波。
丽娆微微颤抖,坐起身来,理了理杂乱的鬓发,一时之间没有勇气去注视门边的人。
薛珞站起身,回头望去,直视着那老者的眼睛,毫无心虚和退缩:薛掌门难道不知道,进别人的屋子得先敲门么?
薛掌门笑了一声,声音干涩无比:你带了你的同门师兄妹来,理该引见于我,这样的礼数,你也不懂么?
薛珞勾唇冷笑,讽刺至极:没有父母教养的人,自然不懂什么叫礼数。
薛掌门一窒,冷硬的神情逐渐软化下来,他走到桌边,盯着那战战兢兢的后背,问道:这位是你的师姐还是师妹?
丽娆咽了咽口水,企图咽下紊乱的心跳,这才转过身来,慌乱得不知该用什么礼拜见他,最终只得踉跄着福了福身,尴尬得言语无措道:薛掌门好,我是……我是她的师姐江丽娆。
师姐?薛掌门捋着长须笑道:你也是揽月峰的人?
丽娆看了看薛珞,这才道:我是百花谷的人。
薛掌门点头赞道:难怪长得这么标致,百花谷的水土着实养人,听说你们陈掌门也来了,看来明日我也该去探望他一下。
薛珞脸现冰霜,神色冰冷淡漠,说的话毫无作为晚辈的尊敬,倒有种凌人的傲气,让丽娆也禁不住为她捏了一把汗:我想你最好还是别去自讨没趣,陈雁回心胸狭窄,见你主动上门探望,反以为你和我有什么关系,等到武林大会的时候,我便是用实力拿到了苍山派的剑谱,他也不会服气。你若想我在河清派过得平静些,就少做些会带来麻烦的事情。
最新章节请到hxzhai. c om免费观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