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相思?好奇怪的名字。沈玲疑惑的拉下一片指头肚大小的树叶,放在鼻尖闻。可这树叶一脱离了枝干竟是没了半点儿香味。正奇怪之时,沈玲惊了一下,想起更为震惊的事情。啊?父亲,您说在我曾祖父在世时有的,那这相思都多大年龄了!?
扶完最后一棵菜苗,沈老实这才从菜圃里直起偏瘦的身子,慢慢的从菜圃里往外走。是清香的‘香’,丝线的‘丝’,‘香丝’。恩,算算差不多也200多年了吧。
哇……沈玲张大嘴巴感叹着。眼带崇拜的看着眼前,貌似小树似的‘香丝’,心中杂乱。
玲儿,怎的了,叫你父亲吃饭,你俩倒是聊上了,饭菜都快凉透了。两人正说时,沈王氏从屋子里探出身来,嗔怪的道了一句。
沈老实一阵打趣后,忙换了泥鞋,拉上沈玲往屋里坐。
杏仁粥的味道有着淡淡的香味,混在白润饱满的米粒里,显得尤其衬色的浑黄。吃到嘴里,显示一阵杏仁香,直到将它吞下,那股杏仁特有的维库才会显漏出来。然而就是这一抹微苦,才算是完整的品味到杏仁的醇香。
沈老实吃的满脸笑意,一劲儿的往沈玲的碗里放菜。菜圃里还没长大,就被雨水冲的埋在了泥里的韭菜,去净了泥土,在沈王氏的一双巧手上,也是炒出了一股子香劲儿。就着一些年前沈王氏腌渍的白菜什么的,也别是脆香的紧。
虽都不是什么好饭菜,不过吃着也是香。加上沈氏二老不住的夹菜,眼前有些泛黄的白花小瓷碗里,满满的堆成了菜山,虽说是自己真的饿了,可是,这才7岁的小身子,再能吃,也架不住这么多的饭菜呀!
母亲,玲儿真的够了,您吃、您吃,还有父亲,您们这是喂小猪呢啊,玲儿哪能吃的完。看着他们只顾给自己夹菜,问寒问需的紧张样儿,沈玲耍宝似的嗔道,惹得沈氏二老又是一阵儿调笑。
玲儿的起色看起来真是好多了,都会跟咱们玩笑了,呵呵。沈老实说完了,枯瘦的手放下筷子,对着对面的沈王氏道:孩儿他娘,既然咱们的玲儿无碍了,我是想,吃完饭就去做活了。这都歇了三天多了,那老班头又催了好几遍了。
沈王氏手上动作顿了一下,神色先是一僵,然后又释然了。也是。说了一声,沈王氏放下手中碗筷,撩起身上的栗色长裙,略显富态的身子起身往外走去。
沈玲吃着吃着,看见这动作,扒饭的动作停了下来,扭头看向沈王氏消失的门口。没一会儿,沈王氏手上多了一个灰布包,踏着步,走了进来。把灰布包推到沈老实的面前,道:给,这个你带上,做活累了的时候就吃点儿,你这总是一顿吃得少,不到下顿就饿的习性,可别做活没了体力。
呵呵,嗯。把灰布包握在手上,沈老实憨憨的笑了两声。起身把手中的灰布包收进了更大的做工细致的单背口袋里,背上,准备出门。
放下手中的碗筷,和母亲一起目送父亲走远,沈玲这才发现,父亲平时虽然瘦,但一直也是有些气力的。现在看着他的背影,如果细心的话不难发现,竟有一种脚下虚空的蹒跚。再回视母亲沈王氏,她的眼中却也是真真的担心。在心中微叹了口气,视线转向已经渐行渐远的骨瘦身影,心中说不出的闷。
这个跟自己21世纪的老爸有些像的这一世的养父,虽然没有受过他太多的恩,却已经有了种心疼的感觉。不管贫穷和富有,能有一个为了让你吃上口饭而拼命挣钱的父亲,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感到幸福和心疼的呢?
吃完饭,沈玲就乖巧的坐在沈王氏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做手活了。因自己本来就体弱,母亲便一向不愿意让她出去;即使出去了,自己印象中好像除了纤纤之外,再没有了其他差不多大得孩子的记忆,然而纤纤到底在哪住着来,自己从来都不知道,每次都是纤纤来找自己,只知道她的父母非富即贵。
这副身体还真是让人堪忧,明明正是一个可以尽情与小伙伴嬉戏打闹的年纪,却被这身子拖得,没跑几步就累的气喘,心跳加速,甚至可能会晕倒,一些凉风都可能会招至大病一场。虽然以自己21世纪里20多岁的年纪已经不会再盼着更其他的‘小朋友’们玩闹的想法了。可是,身子这么弱的话,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想要根治一下,不然怕是到死都没有出过门,那岂不是太悲催了。
思绪飘的有些远,等到沈玲再回过神来看眼前沈王氏手上的物什的时候才发现。一个暗绿的,用纤细柳条编制的一个精致的佩结,枝条的头尾竟是被藏的无影无踪,这种细致的编制手法,却是从未见过的。
娘,玲儿可以看看吗?
恩,当然,不过用新鲜枝条编制出来还没有处理过的容易将手上染色。来,垫上手帕拿着看。沈王氏说着递给沈玲一块边角绣梅的素帕子给她使着。
恩。沈玲笑弯了眉眼,乖巧的道。抬头这才看见,沈王氏手上确实是沾染了些许的绿色,映着白析的手,说不上来的细嫩的白,哪有一点儿四十多岁的松弛感那。娘的手保养的真是好啊。沈玲真心的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