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渐弱,屋里被向苒吹头发的轰隆声覆盖,江语乔看着窗外,开始思考另一些怪问题。
她会打呼吗?她会磨牙吗?她会说梦话吗?
小时候她总是夜里磨牙,像个碎嘴耗子,奶奶说这是缺钙,让她吃了好几瓶钙片。
吹风机的声音停下来,另一侧的被子被掀开,向苒躺下,伸手关掉了床头灯。
屋里陷入黑暗,两个人背对着睡在边角上,中间隔出一米宽,硬生生把双人床睡成了三人床。
江语乔起得太早,这会儿实在是困了,她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精神的困倦逼迫着她放下数不完的担忧,她紧绷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忽然,窗外滚过一声惊雷。
她活生生被吓醒了。
休整过后的雨卷土重来,下得更大,江语乔翻了个身,仰面去看天花板。
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钢瓦上,有些吵,屋里还是阴冷,开了空调也不太管用,无论调成二十五度还是三十度,吹出来的风都是相同的冷气。
身侧,向苒的手机亮起一瞬,又很快熄灭。
向苒?江语乔轻声唤她,睡了吗?
还没。
向苒回应,慢慢转过来,和她一起看向天花板。
距离从一米变成半米。
你能听到什么声音吗?
能,外面有些吵。
窗帘不太遮光,路灯的光亮透进屋里,缓缓在墙面上划过,像是流动的水纹。
还不睡吗?你今天几点起床的?
六点,你呢。
七点半。
有早课?
嗯。
七点半才起来得及吗?
来不及。向苒笑,所以我迟到了。
哦,那你困吗?
还好,今天起得晚。向苒努力压住困倦的嗓音,你呢,你困不困?
我也还好,平时这个时间,还在做作业。
江语乔把哈欠融进呼吸,声音平稳,不出破绽。
过了一会儿,她试探着说:对了,我知道水晶球里的曲子是什么了。
是什么?向苒疑问,像是真的不知。
江语乔犹豫了一下,又翻了个身,这一次,她能看到向苒的轮廓,她是毛茸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