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乔有些不知所措,僵硬着去摸她的额头:头疼吗?
向苒笑,对啊,头太疼了。
向苒的中学时代,她们总是一前一后,她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她坐在前排做作业,她坐在后排看书,她和她之间总有一段距离,轻易就能靠近,但无论如何都不能靠近的距离。
那是向苒允许自己动心的必要条件,必须坚守的行为准则。
可她还是过线了,世界并没有毁灭。
路灯照亮湿漉漉的水泥地,她捧着热橙汁靠在她的肩膀上,在这个潮湿的夜晚。
向苒身上传来好闻的香气,不知道是洗发水还是别的什么,又或许是橙汁的味道,江语乔分辨不清,她缓缓坐直身子,放慢呼吸,看见玻璃倒影里,向苒的长发垂在她的胸前。
那个瞬间,她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是:橙汁是什么味道的?真的是橙子味道的吗?
她从来没有点过肯德基的橙汁,热橙汁和冰橙汁的味道一样吗?如果加一些牛奶进去呢,味道会更好吗?
江语乔漫无边际地想着一些怪问题,像是在逃避其他奇怪的问题。
到家时已经过了七点,沈柳给向苒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打通,急得不行,正要出门找人,忽然听见门铃响,连忙迎上来。
江语乔朝她问好:阿姨好,我是......我是向苒的同学,她发烧不舒服,我就送她回来了。
啊呀,同学好同学好。沈柳回应两句,连忙去看向苒,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快进来快进来,哟,这衣服怎么都湿了,你这孩子也是,发着烧还要往外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向苒翻出手机看了看:静音了,没听到。
沈柳伸手去拽她的衣服:快把外套脱了,这整的湿乎乎的,你不遭罪谁遭罪?
向苒乖乖照做,沈柳又去看江语乔:哎,小同学是吧,小同学叫什么名字啊。
那个拼桌喝丸子汤的清晨,对于沈柳来说,已经过去五年了,她当然认不出她,江语乔回答:我叫江语乔。
语、乔?沈柳觉得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伸手去摸江语乔的袖子,哎呀,你这衣服更湿,快脱下来换一件,我拿去给你烤烤,这穿身上不等着落病呢。
江语乔推脱了一下:不用了阿姨,我马上就回家了。
回什么呀,没看这又要下雨,我给你烤一会儿,等雨停了你再走,这穿着湿衣服,冷气进了骨子,你现在不觉得,老了是要得骨头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