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柳听她啰里吧嗦足有一小时,忍不住轰人:今天没作业?
向苒熊熊燃烧的分享欲刹了个车:有......吧。
那你还磨蹭,吃完了吗,吃完了赶紧做作业,别又熬到大半夜。
原礼初三生的作业可是很多的,向苒日日都要忙到十一二点,有时沈柳都睡了,她的灯都还亮着,撑不住时趴在桌上打个盹,再醒来就是夜里两点了。
沈柳赶她回去做作业,她躲不掉,只好拖着书包回房间,初三生的书包沉得令人咂舌,向苒对照着清单一项一项把待完成的试卷练习册整理好,于是桌上出现了一座高二十厘米的小山。
虽说初三生的作业对大三生来说并不复杂,但诸多抄写和练字的内容还是耗费了许多时间,等向苒再抬头时,已经过了夜里十点了,她伸了个懒腰,感觉肚子里的晚饭还没消化,沉甸甸的。
她正要出门找水喝,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电话铃声,是沈柳的手机。
沈柳并没有接听,而是带着手机回了卧室,手里铃声跟着她走远了,卧室房门一开一合,发出两声轻响。
向苒当然知道那是谁的电话。
向苒缓慢推开门,在电视吵人的广告声遮掩下,轻手轻脚地挪到沈柳卧室前的拐角处,房门里传来急促的声音,是沈柳和什么人在争吵。
向苒回来了三次,从未见过向良,她也并非有意避开他,只是不凑巧罢了。
对于向苒来说,这么多年过去,父亲的形象已经很模糊了,她能回忆起来的父亲,没有年幼时的慈爱,也没有沈柳口中的狡诈,他永远是一副悲切的面孔,偶尔在她的生活里出现,说上一两句话,或是远远望着她,带着歉意和愧疚,总是想要弥补什么。
他想要弥补什么都不重要,过去是于事无补的,道歉再多次时光也不能倒流,她不恨他,也不爱他。
电视机太吵了,沈柳和向良究竟在吵些什么,向苒听不清,大抵又是提议带她过生日,或是带她回老家一类的事情,沈柳明显不想与他浪费时间,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她刚刚挂断,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她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广告声恰好中断,悠扬的音乐声中,向苒听见她低声应着:嗯,妈,都好,苒苒做作业呢......我不想去,您别说了,您俩别操心了,就这样就挺好的......
他们在聊相亲的事情。
向苒慢慢回忆起来,她初三这一年,沈柳二十八岁,外婆说她请大师算过她的命数,如若这一年嫁不出去,再想嫁人就难了。于是外婆着急起来,催婚,催她相亲,沈柳被逼着见了几个,都是吃过饭再无下文,向苒当时从未深思,此刻忽然明白,大概是自己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