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消失在拐角,江晴忙把江语乔扶起来,江语乔胳膊上裤子上全是泥,像个脏泥巴猴,江晴笑她:你真是......说演就演,看看,都成小花猫了。
小花猫满不在乎:还说我,你不也一样。
远处狗妈妈和小狗还在树下,狗妈妈帮小狗舔干净脸,正在舔身上,见江语乔看过来,戒备地低声哼了两声,稍稍走远了些,她似乎是被石块砸中了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江晴问:那两个小孩怎么这样,他们不知道不能伤害小动物吗?没人教他们吗?才这么大,天气又不好,出来玩也没有大人看着吗?
江语乔摇摇头:或许知道吧,但是你和他们讲道理、善良、他们是听不进去的,良知不如害怕管用。
那个瞬间,江语乔忽然有些理解江晴,教育的无力让教育者感到痛苦。
村子里的小卖铺离得不远,她们去买了些火腿肠,用碗装了放在屋檐下,江晴说,妈妈是最喜欢小狗的,晚上出门遛弯,看见别人家的狗,总是要逗一逗,但是爸爸不喜欢,所以这么多年,妈妈就一直没养。
听妈说,她结婚前,本来是有一只小土狗的,聪明得很,让跑就跑,让回就回,很通人性,但是后来怀了我,就被送人了。
她说完,身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江晴看了看:没事,手机上说是雷阵雨,过一会儿就停了。
没曾想天气预报是实时播报的,手机图标上的雷阵雨变成小雨,又从小雨变成中雨,一小时后,窗外雨声磅礴,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下着大雨,村子里根本打不到车,江正延在外出差也赶不回来,眼看天色晚了,江语乔和江晴只好在老房子里将就一晚,好在厨房有水可以洗漱,江语乔卧室的床垫被褥都没有带走,她们又和邻居家阿婆借了一块床单铺在上面,勉强能住人。
因为没有电,屋里不过六点就黑透了,江晴折腾了一天,合眼睡了过去,江语乔却全然没有睡意,手机只剩下百分之四十的电,要省着用,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黑色的雨。
下午收拾的时候,厨房的柜子里好像还剩下几只蜡烛,她起身下楼,摸黑寻找,找到三只白蜡,还有一小盒没用完的彩色蜡烛,约莫是某次生日剩下来的。
生日蜡烛小小一只,像是小女孩手里的火柴。
雨声渐大,江语乔挪到窗前,借着闪电的光静静地想,如果可以许愿的话,她还是希望可以回到过去。
想把墙上那副丑的惊为天人的艺术照摘下来,想去告诉江晴不当老师也可以,想早点起床,陪奶奶去喝一次丸子汤,想吃奶奶做的豆角焖面,要放很多很多辣椒油。
她从纸盒里取出一支蓝色的蜡烛,黑暗中光亮格外刺目,江语乔双手合十,闭上眼。
雨声似乎小了些,不知道哪里传来塑料薄膜被拍打的声响,然后,江语乔听到了几个女孩子的声音。
女孩子们声音轻柔、温和、像是流淌的春水,哗啦啦流过,为她唱着生日快乐歌。
江语乔猛地睁开眼。
她面前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生日蛋糕,一半是草莓一半是巧克力,烛光跳动,几个女孩子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说:吹蜡烛啊吹蜡烛。
江语乔愣了一会儿,肖艺凑上前问:你许的什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