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中午短暂的相处,孟媛对这个奇怪的同桌有了新的认知,或许这个影子一样的学姐并不像是表面上那样冷漠,至少,她会耐心给小猫擦脸,帮小猫掰火腿肠吃。
手背上的伤口已经凝固了,只是牵扯到仍会传来短暂的痛觉,这一切都在提醒江语乔,这里是2018年,不是2009年,她读高三,二十岁,不是六年级的小孩子,此时此刻,不过是一个令人困倦的夏日午后。
她心里发闷,泄愤一样在卷子上画着正弦曲线,头也懒得抬:不用。
孟媛就不说话了,她起身离开教室,很快又回来,手里拿着一些碘伏棉签和创可贴。
虽然已经结痂了,但还是消个毒吧,心里也安心些......这种碘伏棉签很方便的,把有红线的一端掰断,管子里的碘伏就会流向另一端,医务室的老师说用这个就可以,不过我没和她说伤了你的是小猫。
见江语乔不动,孟媛自顾自掰开棉签包装,碰了碰江语乔的手背,江语乔连忙接过来。说实话,她有些烦,但还是乖乖把棉签按在了伤口上。
血丝和碘伏混在一起,都是红色的,皮肤下传来绵长的疼,让她想起梦里折磨她许久的头痛。
她忽然开口:你还记得2009年吗?
2009年?孟媛眨眨眼,不知道她在问些什么,但还是认真想了想,呃......那时候我在上小学,应该是小学三年级吧......其他的......那是奥运会后的第二年?那年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有,那不过是寻常的一年,江语乔摇摇头,不说话了。
连续几日睡眠不足,她的待机时长已经达到了极限,放学回到家江语乔没有第一时间做作业,而是扔掉书包爬上了床,然而却无论如何都睡不踏实,十分钟里要翻二十次身,最终只好挫败地爬起来,从书包里拿出了那张来历不明的明信片。
七个字,一朵花,江语乔已经看了一下午,看不出端倪。
她起身打开书橱,从顶层取出一只首饰盒,首饰盒里都是奶奶留给她的东西,绒布包里装着一块手表,表盘上的玻璃被摔碎了,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这块表是当年太奶奶传下来的,不算贵重,但奶奶一直小心保管着,后来被五岁的江朗摔坏了。
那天是立冬,家里人忙着给江语乔过生日,江朗一个人无聊,看见柜子里的表觉得新鲜,套在手上乱晃,出堂屋时摔了一跤,表从他胳膊上飞出去,撞在了台阶上。
江语乔问过好多修表师傅,都说摔得厉害,修不了,她就缝了个绒布包,妥善装好放到了首饰盒里,偶尔拿出来打理擦拭,至今仍旧亮堂着。
首饰盒里还有许多东西,缝衣服用的顶针,常年挂在腕上的玉镯子,帮江语乔梳头的桃木梳,一个装着星星的玻璃瓶子,一块四不像的木雕......江语乔的本意是刻个福禄双全的葫芦摆件给奶奶贺寿,实在不行刻个仙鹤也成,结果一番操作后,刻出一只两条大长腿脸上长胡子的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