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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传说中的上古神器吗?谢寄云笑眯眯道,双手接过,颠了颠,意外道,很轻啊?
他对执法者笑,执法者却不会回应他,就像金丝雀的笼子不会回应鸟儿的啼鸣。
谢寄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冰冷的水汽打湿他柔软的睫毛,多情撩人的桃花眼轻轻眯起。
他望着漆黑的天际,听到隐隐如雷鸣般的低沉声响。
乌云低垂,极远处漆黑的通天河如横陈的巨兽狰狞汹涌。
默立的优胜者,寡言的执法者。
满场寂静,鸦雀无声,低垂的天幕下风起云涌。
谢寄云踮脚远眺,笑吟吟道:要下大雨了吧。
风停渊似乎真的是带苏厌出来玩的。
先是带她去吃热乎乎的烤栗子,买了璀璨精致的兔子花灯,又去池子里喂鲤鱼。
苏厌蹲在河边伸手去抓鱼,但她水性不好,不懂鱼在水里和她看见的位置不一样。
鱼没抓着,倒是许愿池趴着的老乌龟被她百发百中的铜板砸得不敢伸头。
砸完乌龟,风停渊又领她去戏楼看戏。
苏厌看得上头,入戏很深,没看多久就捋起袖子想上台杀人,被风停渊按住,一遍又一遍解释都是假的。
街上的人都模仿清虚仙君的模样,戴着面具。
苏厌本来嗤之以鼻,可是看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又蹲在摊贩面前不肯动弹,嘴里说着:只有清虚仙君那种丑人才会戴面具,我为什么要戴?我为什么要学他?我看起来像是想要面具的样子吗?
心里却是:【哇螣蛇面具,还有八个头竖在头上,好威风!好想戴一个给爹爹看!】
风停渊站在她身后,伸手将疙疙瘩瘩奇丑无比的螣蛇面具摘了下来,俯身扣在她脸上。
苏厌脸被遮住,掀起来瞪他,凶巴巴的:干嘛!你逼我戴?!
风停渊付钱道:嗯,我逼你的。
苏厌又把面具扣回脸上,面具下的眼睛像是落满碎星,嘟嘟囔囔道:害,那就没办法了,毕竟是你逼我,我也不想的。
她戴着面具蹦蹦跳跳,顶着小贩十年卖不出去的面具欢天喜地,还要顶着螣蛇面具去吓唬别人。
别人即便看不见她的脸,也能看见柔软如樱花的唇瓣,白皙的下巴,如星辰湖泊般的瞳孔,和玲珑姣好的身体,隻当是个玩心重的小姑娘,配合地装作被吓到的模样。
一玩就忘了时间。
漆黑的冬夜被通彻的灯火映亮,直到子时仍是人潮汹涌,周围的人都有意无意地往极乐市最高的白玉祭坛汇拢。
苏厌顺着人潮走,借着戴面具看不清路的理由牵着风停渊的手。
她不知道要去哪,也满不在乎。
她置身于从未见过的喧嚣中,却只希望这个夜晚永不结束。
一声急促的尖啸,而后自下而上,砰的一声炸响在高空。
周围人都发出惊呼。
苏厌速度太快,她披风下穿着窄袖的襦裙,无处安放的袖刀贴身放在了小腿处,此时一拎裙摆,指尖抹过小腿,袖刀就抓在了手里,还不忘把风停渊往后扯了扯。
风停渊按下她的手,理了理她的裙摆,低声道:没关系的,你看。
冬日冰冷深邃的苍穹下,炸开盛大璀璨的烟火。
苏厌呆呆地仰着头看,这才听出周围人的惊呼,是盈满喜悦的惊呼。
越来越多的烟火窜入高空,几乎将整条长街上空都映满,无数细碎的光芒拖曳着长尾从空中滑下,像是漫天星光从天而降。
苏厌下意识缩了缩脑袋,但没有一粒落在她的身上。
风停渊站在她身后,没有看着天空,而是看着她。
看着她眼里,从慌张,凶狠,变成惊讶,而无尽欣喜。
像是看见一个世界的冬天缓缓融化,变成灿烂盛夏。
烟火的炸响中,男人低声道:苏厌,这是我想带你来看的东西。我想,或许你之前没有见过,见到了应该很喜欢。
苏厌茫茫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女孩丢下她的矜持,她的怯意,骨子里的野性旺盛热烈地散发出来。
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摘下面具,在震耳欲聋的人声中,趴在他耳边大声道:为什么不喜欢?!我当然喜欢!
无边落下的光影里,男人似乎在看着她笑。
和很多人猜测的不同,清虚仙君从小并没有多喜欢这个世界。
如果你也家徒四壁,只有一个夜夜酗酒什么都不做还会把家里搞得一团糟的老爹,人还没桌子高,每天要操心的事情就是房顶又漏了米又不剩了钱又花完了,你也会觉得这个世界烂得让人喜欢不起来。
他从前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失去的,直到在一场血海中失去了一切。
有些人会因为自己的失去,选择毁掉其他人拥有的一切,也有的人会希望自己的事情不再重演,为别人
', ' ')('撑起暴雨中的伞。
风停渊怕冷,却同意自己被一次又一次冰封。
只有冰封能遏製他体内伤病的恶化,但冰封也会让他的时间凝滞,每当他被唤醒,就赶赴人间一处无人能阻挡的浩劫。
三百年,他在沉睡和清醒中交替,沉睡的时候是让他厌恶的无尽寒冷,清醒的时候面前总是无穷无尽的死亡、痛苦、黑烟、血海、哀鸿遍野、流离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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