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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轻手轻脚抱抱九尾螣蛇的庞大蛇尾,再徒步走过妖族的领地,去看鼾声如雷的赤皇魔君,再跨越数千里的魔族领地,去找神出鬼没的鬼王太阴。
她一个人默默地去确认爹爹们都还安好,再回到一开始睡觉的地方,一夜未眠,再假装悠悠转醒。
无间深渊是港湾,爹爹们是需要被保护的弱者,而她是保护爹爹和同伴的勇士。
她面对着明知道难以战胜的强大敌人,依旧带着一身孤勇,绝不后退。
迟早有天,她会在无边恭贺声中,成为打败清虚仙君的英雄。
……这才是苏厌眼里的世界,这才是爹爹们为她精心编织的剧本。
她带着血海深仇出世,被三界恶人养大,赤血魔龙,杀人如麻,天生恶种,注定成为人间的灾祸,清虚仙君命中的劫难。
——可她却有一颗温暖的心。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清虚客栈屋檐下。
一阵风吹过,铜铃清脆连绵地响起。
风停渊的思绪被铃声扯回现实,墙角浅眠的红衣少女也缓缓睁开眼睛。
带着雾气和疲倦的眼睛,湿润漂亮的瞳孔,茫然地穿过房间,和他对视。
苏厌揉了揉眼,眼睛瞪大了。
她急不可耐地跳下高脚凳,却被手脚上沉重的锁链绊了一下。
那是公西白凝的谎言。
她让苏厌坐在八卦阵的死门,本身就可以压製她身上的魔气,可她故意骗苏厌戴上缚魔索,留作后手,就算小魔女突然暴起伤人,也无法挣脱百草堂引以为傲的传家宝,倘若清虚仙君同意,她便可以诛杀魔女。
可所谓的后手,只是公西白凝的一厢情愿。
苏厌只是被绊了一下,下一刻身上的修为暴涨,一瞬间将缚魔索炸成齑粉。
阳光穿过窗棱落进来,空气中浮动的金色齑粉宛如流动的碎星。
女孩露出泫然欲泣的神色,穿过金色的碎星,长发飞扬,朝他跑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扑倒在床上:风停渊!你醒了怎么不喊我!
埋怨的,惊喜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她埋在男人肩头,闷闷道: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风停渊轻轻抚过她的后背。
她的心跳在男人掌心下跳得如此之快,炽热,肆意,无所顾忌,又如此鲜活。
三界之主意识到自己无法束缚苏厌后,用无数个日日夜夜给出了唯一解。
她会为此不计生死地去刺杀清虚仙君,放出深渊里的爹爹们,她会为此无视三界至宝背后的巨大利益,哪怕遍体鳞伤也不妥协。
公西白凝再用一千根缚魔索也不可能锁住她。
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走入囚笼。
因为恨不是她的枷锁。
——爱才是。
作者有话说:
心尖
苏厌本以为风停渊醒了就是好了, 然而却并不是这样。
公西白凝全力以赴只是勉强遏製了他病情恶化的速度,即便散了一部分寒气, 他的病情依然反反覆复, 高烧不断。
因为风停渊的製止,公西白凝不再设转移寒气的阵法,只能给他每天搭脉扎针煎药, 也就没有赶走苏厌的理由。
苏厌素来都是个破坏分子,这次却破天荒地没有捣乱, 像是失而復得的小孩对到手的东西格外看重。
虽然, 她做的事情大多都没有什么用,要不就是伸手摸摸他的头, 要不就是卷个湿毛巾搭在风停渊头上,擦擦他的手, 很关切的样子。
只是偶尔会一惊一乍,发现风停渊不动弹了, 又摸不到他的鼻息,就掰过风停渊的脸,惊恐道:小医师!人呢!人呢?!他不呼吸了!
风停渊本来睡得好好的,无可奈何睁开眼看她。
苏厌立刻佯装不是她干的好事, 盖住他的眼睛, 还要拍一拍:睡吧睡吧没事了。
风停渊的睫毛扫得她掌心痒痒的。
他声音低哑:不用担心。
苏厌立刻说:我没有担心。
风停渊道:不会死在你面前。
苏厌突如其来被他噎了一下,想起早些时候在湖心岛,他吐血, 还要对她说别担心, 苏厌就要说死可以别死我面前。
苏厌盖着他的眼睛, 声音有点倔强:可你一直躺在我面前。
公西白凝给他煎的药一日三次, 每次都是满满一大碗, 黑漆漆还泛着五颜六色的诡异光芒,光看着就觉得苦得要死,也亏得风停渊每次都能眼不眨地平静喝下。
但天天喝这样的东西,肯定没有胃口。
连续几天,元都下着暴雨,院子里积水汇聚成河,哗啦啦的水声铺天盖地。
窗户吱呀一声开了。
风停渊正好没睡着,抬眼望去,看到湿漉漉的女孩大包小包拎着一堆食盒,艰难地从窗户挤进来,带进冰冷的风和潮
', ' ')('湿的水汽。
风停渊坐起身:给钱了吗?
给了给了!苏厌用他的灵石理直气壮,转身喜气洋洋道,你快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她搬起茶几搭在床铺上,给风停渊架成一个小桌板,把五颜六色的食盒全都堆在桌板上,堆成高高一层塔。
荷叶鸡,杏仁豆腐,银耳百合汤,罗汉油爆大虾,火腿蚕豆,宫廷白切鸡,西湖醋鱼,参杞猪肝汤,片皮乳猪,还有四甜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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