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舒不解道:你母亲不是单于的倚靠吗?
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良久良久后,才听得蒙夕染一声轻轻的低叹:我母亲……殉葬了。
殉葬……楚星舒一阵唏嘘,他一直认为活人殉葬是这世间最残酷的制度。
他想安慰蒙夕染,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其实……我母亲是被人勒死的,为了保住我们……他语气哽咽,说不下去。
楚星舒轻轻后仰,用后脑勺蹭了蒙夕染的后脑勺一下,小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最会解绳子了。
啊?蒙夕染只觉得手头的束缚一松,惊喜道:你……
嘘!楚星舒示意他噤声。别让外头人听到了,热水是指望不上了,好歹让我换身衣裳。
你先穿我的吧,我去拿。
楚星舒走到屏风后,将衣服搭在屏风上,遮得严严实实,用布巾缓缓擦拭着身体。
蒙夕染好笑道:都是男人,你遮这么严实做什么?
你……你从上头递给我吧,我接着。
楚星舒光滑白嫩的手臂从屏风上方伸出,蒙夕染目光微滞,这人手臂的皮肤晶莹剔透,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透着浅浅的粉色,他忍不住轻轻的握住了楚星舒的手,掌心中的柔软,触动了心弦。
楚星舒急忙挣脱开,不自觉冷了声调:四王子,你这是做什么?
若初,我……我喜欢你!
蒙夕染毕竟是草原儿女,表达感情的方式也丝毫不含蓄,在他的家乡,只要双方看对眼了,就会直接在一起,甚至先结合再议亲的也不是新鲜事。
四王子,若再不将衣服递给我,我可真要着凉了。
蒙夕染没有听到他的答案,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将衣服放在他手中,君子的背过了身子。
楚星舒整好寝衣出来,拿着布巾继续擦拭头发,你也换一下吧。
两人极有默契的都不再提刚才的表白,蒙夕染想着,两人相识时间太短,虽然自古以来,不乏一见钟情之事,可是眼前的人,古玉一般的人物,想来必不像草原儿女般奔放,需得细水长流,润物无声般的滋养,方能生出情愫吧。
楚星舒悄悄站在帐帘旁,朝外间瞄了下,只觉得外间安静得不寻常。
蒙夕染换好衣裳,在他耳边小声问:你在看什么?
你不觉得营地太安静了吗?
你一说,好像也是,连巡逻兵的脚步声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