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女孩儿发现了比热水袋还要有用的取暖办法,她就靠着这个方法,熬过了之后的冬天,终于上了大学,离开了那个家,再后来,女孩儿的父亲得了癌症,从查出来到走,中间只过了三个月。
茅台说完笑笑: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只是听完你说的,我突然想起来了而已。
陈荫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那这个女孩儿还是要幸运一些,她还有不报仇的选择。
报仇也好,不报仇也好,说到底最后为的都是自己,所以只有自己觉得值不值得,旁人无权评价。茅台淡淡道,毕竟,报仇都是有代价的,而这个代价也不会有旁人代受,每个人犯的罪,最后都只有自己来承受。
陈荫一愣,很快笑了:我还以为你是要劝我。
一个人自己选择的路别人是劝不了的,很多时候,我能做的只有帮别人争取出一个选择的机会,而这种帮助对于那种一开始就下定决心的人来说是没用的,我没那么好心也没那么圣母,很少在这上面白费功夫,除非……
茅台叹了口气,余光落在身旁的狮子身上:除非碰到一些特别迷茫的,头脑又简单,心思又单纯,放任她们在外头,就好像看着一只刚出生的小狗,明明眼睛都睁不开,就跌跌撞撞一门心思要往马路上跑一样。
……
狮子脸一绿,尴尬道:我也没这么傻吧,茅台姐。
我又没说是谁。茅台无奈,一般来说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应该可以说是头脑简单心思单纯了吧?
…………
这一回气氛僵持了两秒后,一旁的陈荫噗嗤直接笑出了声:你们感情真好,我还挺羡慕的,要是过去也能有人在我跑上马路之前把我带回家就好了。
抱回家可不好养,吃得多,脾气还不好,不牵绳就要咬人。茅台揉着狮子毛茸茸的脑袋,好在还算听话。
此时一阵寒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点飘来,远处传来其他扫墓人被冻得打颤的抱怨,而陈荫仰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好像快下雪了。
她盯着天空深处的乌云看了一会儿,又像是突然有些好奇,转向茅台:说起来,你的那个故事里,在这样的下雪天,女孩儿是靠什么取暖才熬过去的?
酒是个好东西。茅台拿出酒壶冲她扬了扬,事实证明,比热水袋和炉子都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