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玄再拿
夹盘子里的菜时,发现多了一块像红烧鳝段样的菜,一看又不像,于是夹着凑到顾重楼那头去:重楼,这什么菜?
食不言,寝不语,顾重楼这么些年,吃饭就没这么热闹过:应该是红焖黑蛇吧。
舌什么舌是这个样子的。叶惊玄不吃蛇肉,还当是舌尖一类的菜,虽然有些疑问,但还是扔进了嘴里,一吃进去嫩滑嫩滑的,带着些辣味儿。
叶惊玄还没咬两口,顾重楼就回了句话:黑蛇,长约五尺左右,前些日子天暖了,刚从窝子里出来。
叶惊玄差点把嘴巴里快嚼烂了的肉给喷出来,方雁飞连忙拿来了盘子给叶惊玄吐出来,叶惊玄看着筷子上还沾着的浆汁,愣愣地问道:是蛇肉
顾重楼点头应,又追问了一句:你不吃吗?
叶惊玄就差没哭出来,打到大,她最怕这软绵绵、冷冰冰的东西:怕都怕死了,哪里还敢吃,你很喜欢吃吗?
顾重楼看着惊玄哭丧的脸,很认真的摇头道:我也不爱吃。
叶惊玄无语了,拿着方雁飞新换来的筷子扒了几口饭,才把那恶心的感觉给压下去:既然不爱吃,为什么桌上还会有蛇肉。
徽城天气湿热,开春就吃蛇肉的习俗,以后让他们别再做就是了。顾重楼端着碗,继续吃饭,这对他来说没一点影响,而且他本来就没吃这东西。
叶惊玄可就恶心:了,一口也吃不下去了,只勉强喝了几口汤,就拿着个勺在那发呆。顾重楼吃完了才叫她,她愣愣地回过神来又是一笑:吃好了?
顾重楼擦了嘴喝了口茶水道:再不好,你就变成石像了。下午要去见各地官员的夫人会过来给你请安,你去换身衣裳,待会儿上后花厅去。文嬷嬷,你多提醒些。
叶惊玄心说好嘛,又把她给扔了,上午扔她去面对两小狐狸,下午扔去面对一群大婶儿,顾重楼真是个没安好心的,得亏她还觉得顾重楼是个好人呐:知道了,王妃难为啊。
这话惹得顾重楼一阵笑,拿手拍了叶惊玄一把:是啊,下午我要去听各官员的呈报,所以王爷也难为啊,咱们慢慢难着吧,日子还长着呢。
叶惊玄回碧园换了衣裳,这回再也不能拒绝了,只能由着文嬷嬷找来了王妃的制式衣袍,穿得严严整整,几乎把人勒得快没气儿了,才算做罢。
叶惊玄一边由着丫头给梳妆,一边看着镜子里的人,露出笑容,这会儿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笑容很真实了。却忽然嘴角一垮,出神地看着镜子心说,子夜你看到了吗,我的戏演得比你好吧。她已经越来越入戏了,几乎连她自己都以为是真的了。
正梳着头的丫头看着叶惊玄没了笑的脸,心里一惊还当是她梳得不合意,连忙跑下来请罪:娘娘恕罪,娘娘若不喜欢这发式,奴婢为娘娘重梳。
叶惊玄眉眼一挑,看着跪在地上的丫头,脸上又重新绽放开笑容:刚才我在想事儿,你梳得很好,起来接着梳吧,那些官太太们还在等着呢。
丫头狐疑地站起来,仔细瞧着叶惊玄的神色,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于是又拿着木梳子给叶惊玄簪好发鬓。
叶惊玄脸上保持着笑容,眼神愣愣地看着镜子里,她还是演得不够完美,会更完美的,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梳妆打扮完毕,文嬷嬷带着一众丫头跟在叶惊玄后面去花厅,叶惊玄看了看身后那长长的一队丫头,心说后妃们也不过就是这排场了。绕过花园时,叶惊玄看到了那张她曾经装过醉的石桌,脸上的笑就再也支撑不下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许久,直到文嬷嬷在旁边催了一声:娘娘,诸位夫人还在花厅候着您呢。
叶惊玄猛然回头,阻止自己再去看再去想,脸上的笑却终究不像刚才那么无懈可击了。
文嬷嬷在后头心里也瞧着小鼓,这主母的脸是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刚才和王爷一块吃饭还好好的,这会转睛就云山雾绕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穿过了花园,这眼瞧着就要到花厅了,花厅里传来一阵阵笑声,里头热闹的气氛让叶惊玄头皮发麻,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心想着待会儿她就得进去跟这些女人拉家长,说闲话,她就觉得日子不好过,叶惊玄不得不承认,她不擅长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