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氏——确实是个很有力的合作对象。
她将思绪转回正事上,笑得见牙不见眼,像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我想,应该会很对贵司的胃口,所以就一并拿来了。
景铮挑眉:那您想必也清楚,如果抛售所有以云币形式代持的虚拟资产,公司将会面临多么巨大的风险。云端财团根深叶茂,即使股价短期下跌,市场信心可还是很充足的。
云昭看起来越发和蔼:唉,见笑——人老了就是这样,什么公司的事呀、钱的事呀、法案变更的风向呀,听也听不明白。我老婆子是操不动这个心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贵司有这么多优秀的经理人,还有您掌舵,做的决定当然会很明智,我何必添乱呢。不过是把这些东西带来,能帮上一二的话,算咱们两家孩子同学一场的情分;帮不上忙,也别嫌弃我老糊涂了就是。
景铮认真地听着,笑意渐深,鼓起掌来: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令孙是个金凤凰,您也厉害得紧啊。这份好意,我收下了。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不知道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云昭将佝偻的脊背挺得笔直。
她又抽出一份协议,递给景铮:如果贵司愿意为我们联系一位可靠的律师,并在诉讼期间保证我们的安全,那就感激不尽了。
景铮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协议内容:你们要起诉云端?要检举?还联合了这么多人——这么多签名——为什么?
为了我们的孩子。
密密麻麻几百个签名,都是冯林光用这几天时间挨家挨户询问后,好不容易才搜集到的。
她们愤怒。
她们痛苦。
所以她们行动。
力透纸背,笔锋如钩。
任何一个看到这张纸的人都不会怀疑,哪怕隔着生死、隔着网络、隔着真实与虚拟,这些字也能将人从茫茫数据流中钩回来,再次相聚。
景铮用眼神摩挲着那些名字。
片刻之后,她说:好,我答应你。
电梯门再次打开,机器人等在走廊里,冲云昭咕噜咕噜地叫了两声,示意她跟自己走。
云昭随着它走到一辆自动飞行车前。
机器人又咕噜两声,显示屏变成笑脸符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