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恐怖的是,那些人手里,大多都提着一具没有头的尸体。
灰裤子气定神闲,目光从云猎脸上遛过去:哎呀,这不是我那前任雇主的‘老朋友’吗?这个陷阱,倒是挺能捉人的——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那就留下来参加石刻上记载的仪式吧。可惜了,我以前的老板执迷不悟,为非作歹,不愿意进行仪式,我嘛,自然是不愿意和她同流合污的。
不过,当然了……他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赫然是一把闪闪发光的折刀,映得他笑意越发冰冷,你们没有头,恐怕也就看不成了。
云猎挑了挑眉,几乎难以抑制自己的笑意:同样的话送还给你——你该不会以为,是用这种方式开门吧?
灰裤子踢了踢脚边的石子:石头上记载得清清楚楚,你想拖时间也没用。受伤的男人、来月经的女人,你们就是血流不止的象征。砍掉你们这些不洁之人的脑袋,终止失血的源泉,自然就能破除流血的诅咒,取悦神祇,唤回太阳。
说到这里,他脑袋稍微往后偏了偏:你以为我们是事先约定好的吗?这么多人——大家只不过是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所以才凭借着无头人的门票聚集在一起。
你居然信那上面的话?云猎平静地和他对视着。
灰裤子愣了两秒,大笑起来:哎呀——不信道具上的提示,难道信你吗?别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拖延时间了,我倒是不需要这么多尸体,你要是想活,倒不如趁早砍下你这些同伴的头,还算有个保底呢。让我算算,你们五个人,没法被二整除——这可怎么办呢?只好比拼手速了。
白哥,这你就不地道了啊。人群里远远有调笑声响起,我们还有人缺门票呢!
也对。灰裤子虽然笑着,眼神却没有温度,冷冰冰从云猎几人身上拂过,那大家还是各凭手速吧。
他话音一落,手上银光闪过,已经向着云猎脖子划来。
坎不盈,禔既平,无咎。
虽然水还在流动,坎坷还没有被填满,但水面已经平了。对于身处危险中的人来说,只要把握时机,就能够平安脱险,终究无咎。
从姥姥那已经泛黄卷边的书上读到的文字,在闭上眼睛的瞬间,从云猎心头流转而过。
灰裤子的话固然为她补全了那些没有看到过的石刻,但他的推理是错的,只需要一条论据就能说明。
——那些制造石头围墙、砍下不洁者头颅的人,已经灭亡。
就连他们建造的村落,都已经彻底消失在时光长河中,腐朽难寻。
如果那种做法能够引来神明庇佑,又或者能够解开流血的诅咒,怎么会让一个村庄走向消亡呢?
虽然是可以抄答案,但不能对着一张打了零分的卷子照抄吧。
哪怕非要抄,也至少和零分卷反着作答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