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先来一招原汤化原食,用这淤泥将气息盖住了。
景照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将手抬起来,才用手指沾起一点泥浆,动作却忽然顿在半空。对着亮处端详几秒后,他用胳膊碰了碰场上另外一个眼睛好使的人,轻声招呼道:江楼月,你来看看。这个土的颜色……是不是有点发红?
是真的。
红到深处,几乎沉得乌黑,像是已经干涸硬结的血痂,冷生生地暗着,只在泥水散开的边缘处还能看出些许色彩。
而那原本让他们以为是海水的液体——
其实真的是血。
这座岛屿,就建在血海上面。
就在每个人都一点一滴地失去身体里的血液时,他们双脚正下方,就是汪洋鲜血。
尽管不知道刚才【自由间接体】监听到的那人究竟在找什么,但是几人悄悄地躲开之后,倒确实没再听到动静了。
越往森林深处,树木也越发高大起来,巨冠如盖,枝桠一簇搭着一簇,交错重叠起来,将夜空完全遮蔽而去。云猎找了一棵宽得足够十人合抱的树,暂且作为藏身之地,也让姜君好和景照先喘口气。
自从知道岛屿处处浸血,大家怎么走都有些别扭。古树恢弘,连树根也足有小板凳那么宽,一条条扎进地里,好歹算是可以落脚的地方。
不过景照看起来对此还是持保留态度。他低头看一眼深深消失在血泥里的根系,又用手背碰了碰树干上苍劲古老的木纹:就算站在这里,也还是血泥滋养生长出来的植物,那些血只不过是换了个形式存在而已。
姜君好往下面指了指,一本正经地给他提建议:你也别太嫌弃,俗话说吃什么补什么,你低头捞两口血,说不定就回满血条了呢?
景照也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种好事,我怎么好意思独享?等会我多捞点,大家一起吃毛血旺吧。
云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没头没脑冒出来一句话:你们谁会爬树?
虽然这话头提得突兀,但云猎的理由却并不算无厘头。眼看姜君好已经露出一脸站着别动让我来摸摸你是不是烧糊涂了的神情,云猎赶紧抓住她胳膊,另一只手连比带划地解释道:还是你们刚才的话让我想明白的——既然脚下就是血海,那我们身上的血都流去哪里,也就很明显了。而从血泥里长出来的植物,当然会包含血泥中的成分,那如果能找到果实什么的,不就可以把我们的血——嗯——吃回来了么?
——还有,不许吐。
后半句是对着景照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