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说完, 秦诗诗转过头来森然打断, 原本一双秀丽的面上满是干涸的泪痕,只一双眼睛还不甘地死死盯着, 愤怒和悲伤之余,竟好似还压抑着一股深深的疯狂。
茶盏碎落在地,红莹惊得连连后退,想是最近没少受到惊吓,仿佛面前的人下一瞬就要暴怒着跳上来掐住自己。
她使劲摆手道:小姐您莫怪罪,是城主托我告诉您,说是少将军….少将军他说,您这次故纵谣言出去,他暂且不究,但….若您还是不知悔改,他….少将军他…..
秦诗诗唇角的笑意更甚:他待如何?
红莹终于退到门边,却是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哆哆嗦嗦道:他….他说会亲自取小姐您的性命——
你敢!
不出所料,一声女子歇斯底里的暴喝穿透阁楼,震得红莹耳边嗡嗡作响。
只是这呵斥并非是对着她,而是对着窗外百丈之外丝毫瞧不清轮廓的江淮。
秦诗诗终于暴怒,青白眼球上瞬间爆出血丝,双手死命拍打着面前的栏杆拍得手肘沁出血迹也丝毫不觉:江淮!我一片痴心却被你这样折辱!我秦诗诗在此立誓,一定叫你后悔,叫你后半辈子时时刻刻都要为你今日言行付出代价,心如刀绞,肝肠寸断!
然而天地这样大,谁的怒意传到整装待发的江家军前都会化作一片虚无。
随军在侧的马车里,一个声音却徒得惊异起来,还夹着一点隐隐的兴奋,王洛猛地将脑袋伸出车窗外:闭嘴!都噤声!听!我怎么感觉有女人的声音!
又一只胖胖的胳膊一把将他扯回车里,王敞之十分鄙夷道:女人女人一天就知道女人,这鬼地方连头母猪都没有还想着女人!你看我做什么!大冬天的成天晃你那把破扇子,闲的没事你就去把后头马粪挑了!
王洛使劲儿瞪他一眼,摇着扇子从鼻孔里轻哼一声:你个胖子当然不懂,连女人都没见过几个自然分辨不出女子的音色形容,你说没有,我看就未必……说着竟将目光缓缓转了过来。
丁木大惊失色,面色大变将双臂护在胸前:王公子你看我做什么…..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现在可没有女装!
王洛却嘿嘿一笑猛地探了过来,双臂蛇一般将丁木圈在了怀里:小丁木,哥哥怎么如今才发现你竟然也颇有姿色呢…..
丁木被他圈着挣脱不了,只能使劲儿向后仰着身子一边大喊:草,救命啊!
你叫,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破喉咙破喉咙——
…….
他俩一边骂一边闹,小小的马车本就禁不住三个大男人折腾,跟着剧烈抖动了起来。
王敞之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俩无不无聊!车抖成这样外别还以为咱仨怎么了呢,一会再散架咯!还有丁木你小小年纪怎么骂脏话了,小心我给你家将军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