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小姐息怒……
那侍女惨白着一张脸,最后飞速望了眼在一旁瞪着双目的秦诗诗,鼓起勇气拼命下定决心一般地使劲儿吸了口气, 掀起帐子走了进去。
帐帘合上, 帐外一身红衣的秦诗诗抱臂而立,眯眼盯着帐内那书案旁一团隐隐跳动的光亮。
那烛火照出的亮色晕在帐上, 映出案几旁一个端坐着翻书的影子。
那少年的身影颀长,总是坐得那样直,明明是一介武夫,却连翻书的指节都那样冷白好看,让人移不开眼。
可这样一人,却又偏那般不识好歹,一丝余地也不留给自己,冰冷得叫人生气……..
不知她盯了多久,直到看见侍女苍白着一张脸端着空盘出了帐,才微微回神。
良久,从她鼻腔哼出声蔑然的笑,转身而去。
热,好热。
是夜,将军帐内,烛火将息未息。
靠墙的榻上,少年双手撑塌而坐,裤脚下露出的脚踝泛着青白光泽,赤足踩在地上。
正是冰寒地冻的时节,江淮换身上下只一身素色里衣,却丝毫不觉得冷,反而周身燥热。
原本只是好端端地睡着。
到了午夜,却忽有一股邪火从脚底生出,沿着经脉一路向上爬,直蹿向心肝,却又化成数千万只蝼蚁,向四肢延伸,似是非要啃咬得他浑身战栗欲生欲死才好。
这些年来的出生如此早就为他昭示了暗算的源头,少年忍着浑身止不住的战栗,双目猩红地望向桌案上圆形的水渍,紧咬着唇一挥手,满桌的笔墨纸砚乒乓坠地。
而他也跟着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又似乎是被这帐内的动静惊扰了,有女子踩着月色,掀帐而来。
淮哥哥,你怎么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裙裾,一双素手的指甲白净,搀着他的双臂将他从地上扶起,淮哥哥,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少年双手的皮肤下隐隐透着涨动的青筋,似乎昭示着身体的主人此时体内的躁动是如何让人难以忍受。他下意识要挣开那双扶他的手,可在苍白指尖划过那素白半透的纱袖时,却一下愣住了神。
这是这些日子,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表情。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江淮奋力抓住那一片熟悉的袖角,猛地抬起头。
依稀月光下,少女的轮廓却辨不真切。
熟悉的素白纱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形,没有任何繁杂的装饰,柔软的发丝在脑后简单挽起,两颗珍珠耳坠随着呼吸在脸庞摇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