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余心疼,唯余钦佩。
她像是一把身骨纤薄却极力张开自己的伞,纵然被强风刮拂,却毅然撑着病弱的身躯,为天下女子遮风挡雨——
哪怕她只是名不经传的一棵小草。
若是再有下次,姑母希望你还是如此这般——
话没说完,又被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江文鸢的胸口剧烈起伏,话憋在胸腔里说不出,几乎要被呛出泪来。
二人一惊,林若雪回神过来,匆忙赶上前去安抚喂水,好一阵子,才堪堪平息下来。
不打紧。
江文鸢稳住身子,笑着轻拍她的手背,目光安慰似的又向紧蹙眉头的江淮望去。
姑母的身子不妨事。她垂下眼睑,低低地笑了一声。
姑母只是在这宫中啊,熬得太久了。
娘娘——
林若雪心中一酸,突然跪下身来。
请娘娘放心,雪儿定会时常来看望您的,还请您务必多多注重身子。
原本在宫外决定要行跪拜大礼的时候,是秉着留下一个好印象的目的。
可如今亲眼见着了眼前的女子,她美丽,亲切,满腹愁绪却良善端方——
林若雪打心里敬爱眼前的女子,不由自主地便要向她行此大礼,心中带着酸涩的疼。
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江皇后一惊,匆忙伸手要扶起林若雪,可一双手伸在半空,忽然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淮儿,快——她急着去扶,却又被身体剧烈的浮动打断,快扶雪儿起来——
江淮屈膝将林若雪搀起,眉眼紧肃,与她并肩而立。
林若雪起身又安抚了好一阵,江文鸢的咳嗽才堪堪平息住。
淮儿,你先出门候着,我有话单独同雪儿讲。
江皇后望着二人,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两人相互碰了一下目光,林若雪也是一惊,居然有话,单独同自己说?
再去望向皇后,她依旧面容平和,可神态却依然坚持。
可留她的是皇后,江皇后开口,自然有她的道理。林若雪颔首,轻声应下。
江淮蹙眉望了望林若雪,双唇轻动了一下。
放心——
从小看着亲侄儿长大,她当然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她笑望着江淮,柔声道:外面有静秋看着,你在外面等候,我不会让人再算计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