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洲,坐在轮椅上,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苏雪洲的睫毛很长,投下一片浓厚的阴影。
他的整个面孔都偏于凌厉,尤其是鼻子,是有点鹰钩的样子,如果不是闭着眼睛,会显得整个人非常锋利。
就在苏雪洲不语的时候,外面雷声大作,下起雨来。轰隆隆的雷声响起,蒲安宁在雷声中说: 雪洲哥哥,下雨了,你也要我走吗?
阿泰跟了苏雪洲将近十年了,从来没见过有女生敢和苏雪洲这样说话。
而且听她话语中的意思,他们还是旧相识。不然小女孩也不会一口一个雪洲哥哥的叫。
阿泰虽然是保镖兼仆人一类人,但是也能听出雪洲哥哥这四个字被小女孩说出来,是怎样的痴情动人。
苏雪洲在蒲安宁话音落下的时候睁开眼睛。他的眼睛也是非常凌厉的,眼瞳漆黑,一眼望不到底。
他说: 阿泰,让其他人回去。——她,先留下。
阿泰说: 是。
阿泰打发了剩余的舞者,又叫仆人关了音乐。
蒲安宁依旧和苏雪洲隔了一个屏风,苏雪洲不让蒲安宁进去,蒲安宁就一动不动,一直在站在那儿。
阿泰绕过屏风,走进苏雪洲的卧室,说: 先生,留下的这位小姐,怎么办?
给她找一间房间,等明天雨停了,送她走。苏雪洲说话,是不带一丝感情的,此时说话也没有情绪波动,好像只是在吩咐寻常的事情。
但是阿泰跟苏雪洲的时间久了,却能发现苏雪洲的左手是攥紧的,每当苏雪洲攥紧左手的时候,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阿泰没有耽误时间,他领命走到蒲安宁面前,说: 小姐,和我上楼吧?
蒲安宁没有动,抬起头,问: 他呢?
阿泰当然知道蒲安宁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回答道: 先生晚上是要睡在楼下的。
那我也睡楼下,他睡哪我睡哪。蒲安宁坚定地说。
直到这时候,阿泰才发现,这个小女孩和苏先生确实有共同之处,他们说话的时候都是没什么表情的,只是说出的话,任谁都改变不了。
阿泰知道能被留宿在雪园的女人,面前的小女孩是第一个,故而不敢怠慢,只等苏雪洲发话。
苏雪洲沉默了一会儿,说: 那就让她住楼下吧。
阿泰说: 好。
阿泰带着蒲安宁去一楼的客房,这回蒲安宁没有拒绝。阿泰把蒲安宁送进客房之后,转身要走的时候,蒲安宁叫住了他。
你叫阿泰?蒲安宁问。
这个黑衣男人回答: 是。
我姓蒲,叫蒲安宁,他一会儿一定会问我说了什么,你和他说,我晚上过去他房间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