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斐含这么坐着,刚好面对巨大的阳台,正好看到阳台外面的花朵和绿植,笑道: 这那么多花,会不会招来蝴蝶蜜蜂?
却没听到龙晖的回答。她把视线收回来,只见高高大大的男人坐在她面前的地板上,正专心致志看她脚上的伤,手抬到了脚面之上,却不敢落下似的,迟迟没动。
疼就说出来,不要忍着。龙晖抬头对她说。
白斐含低头,俯视着男人,看到男人的动作和眼神中的关心。本来已经被龙晖的家转移注意力,没觉出疼的她,忽然很想撒娇。
白斐含从小被教育要懂事,她也确实十分懂事,知道龙晖心疼她,所以一直安慰他, 没事, 不疼。
可是生生崴到了脚,右膝盖还破皮流血,怎么会不疼呢?
男人是第一个对她说疼就说出来的人,好像也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告知,你可以示弱,你可以说疼。
白斐含眨眨眼,把眼中多余的水分锁在眼睛里,略带鼻音地说: 有点疼。
小姑娘的声音像小猫的爪子一样,在龙晖心里狠狠地挠了一下,痒痒麻麻的。
龙晖伸出双手,很轻很柔地拢着白斐含有些红肿的脚腕,轻轻朝上面吹气。
凉凉的风抚到白斐含的脚腕,她竟然真的觉得有阵痛作用,只顾着感受着龙晖气息的大小,忘记了疼。
龙晖,不疼了。白斐含再一次叫出男人的名字,刚摔倒的时候叫他,是因为那时候男人看到她受伤,像是一头没有保护好家人的野兽,随时处于失控状态,白斐含要安抚他。
而这次叫出,却好像龙晖是他认识多年的朋友,她叫他,像叫一个老友,甚至,像叫一个家人。
龙晖停下了动作,收回手,依旧坐在白斐含面前的地板上,地板是实木材质,并不凉,所以白斐含也没有让他起来。
龙晖抬头看白斐含,白斐含也低头看龙晖。这个眼角有疤的男人,活的随性洒脱,她永远只见到他飞扬野性的样子,只有当她受伤的时候,他才会沉默,严肃,甚至阴沉,散发着骇人的气场。
她可以牵动他的情绪。
白斐含伸手轻轻地抚上龙晖眉角的疤。白斐含早就想这么做了,那时候,和龙晖认识不久,她只觉得摸他疤痕很危险,在白斐含的想象中,充满了征服和刺激之感。
可今天她真的摸到了他的疤,想的却完全不是征服和刺激,而是一种带着柔情的安抚,心里酸酸甜甜的,好像吃了蘸了白糖的山楂糕。
疤痕的触感并没有白斐含想象中的崎岖不平,只是比皮肤高出一点点,稍微硬一些,其他触感和皮肤无异。白斐含来回抚摸着,摸着摸着,她却笑了。
我早就想这么摸了,知道吗?我觉得摸你眉角的疤,和摸老虎的须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