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附近的虫子可真多啊。西普那一边往前,一边皱眉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笑容逐渐淡去,叹气道:唉,也不知道那些小子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这种地方可远不如塔城啊,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怪我把他们调来这儿。
怎么可能会怪西普那大人呢?这儿可是修行的好地方,我们现在可都是铂金等级的高手了啊!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走出,他手上握着提着一盏树油灯,在昏黄色的灯光下,写满沧桑的脸上遍布着细密的伤痕,只是面上的笑容却格外灿烂。
正如他所言,他身上穿着的战甲上面亦是布满了划痕和摩擦痕迹,唯独胸前的那块铂金色勋章格外耀眼。
西普那哈哈大笑,三步并两步快速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后,欣慰道:费克尔顿!好小子,看到你安全活着,我就放心了!
费克尔顿憨厚一笑,而后视线落到了跟在西普那身后的那些年轻人身后,似乎愣了一下:他们……
黎离几人安安静静地跟在西普那身后,很乖巧地没有打扰他们叙旧。
他们是这次前往南塔城参加大赛的学生,怎么?你小子难道看到我带了一群人来吃你的烤肉,不高兴了?
费克尔顿连连摇头:这么可能?知道西普那大人要来,我们准备了很多好东西呢!
西普那高兴极了,重重地拍了拍费克尔顿的肩膀:走吧,带我去你们驻扎的营地看一看。
那个叫费克尔顿的青年看起来非常尊重西普那,非常小心地走在前面替后者领路。他手里提着的那盏普通树油灯在夜风中摇摇欲坠,灯油都染枯了,光线也变得格外微弱。
不过好在他对这周围的地形似乎非常熟悉,摸黑都能前进。
西普那皱眉道:怎么看你们过得这么寒酸?对了,这两年好像都没看你们派人回塔城来领取物资,怎么?还担心老子抠搜不知道照顾老部下?
费克尔顿笑了笑,并不在意道:超高危区域离不了人,而且我们平时不是在猎杀魔兽就是在训练,都是些糙人,也用不着什么东西。
那可不行。西普那看着他身上破烂的战甲,叹气道:我也是这两个月才回塔城的,之前几年都在外镇守,你们再等我几个月,这次回去我就给你们写申请书,派一支新队伍来来轮岗,也让你们这群小子回塔城好好歇一阵子。
这显然是个好消息,只是费克尔顿似乎对回到塔城并没有什么想法,含糊回答:没事的大人,我们现在已经习惯在这里了。
说着话,前方出现了明亮的火光。
费克尔顿回头对着众人笑了笑,高声道:边界小队的驻地到了!
黑暗之中,一座石头砌成的简陋堡垒出现在众人眼前,里面隐约透出温暖的火光,夜风中,那股烤肉的香味连雨水都遮掩不住,非常诱人地往众人的鼻子里飘。
对于在寒冷的夜雨中走了远路的年轻人们而言,堪称是胜利的曙光。
东塔综合学院的几人心情愉快地跟着西普那几人快速前往石头堡垒了,科林斯和西壬也情绪极好地跟上。
暗沉的夜色中,黎离落到了最后。
她看着前方的堡垒,非常谨慎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这是她改不掉的老毛病,见到新的人先考虑怎么快速斩杀,抵达新的环境先计划好逃跑路线——这样的扭曲习惯都是拜当初狡诈的魔修所赐。
药檀。
她低声喊了身侧好友的名字,然后亮了个手势,后者愣了愣,点头低声道:所有人身上都留了。
这也是药檀惯有的谨慎了,他总是习惯在陌生的环境中,往每个人身上都留下灵力烙印。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黎离放心下来。
只是她一偏头,却发现站在自己身侧的艾瑞尔的眼睛在夜幕中仿佛发着幽绿色的光芒,而他正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怎么了?黎离好奇问。
有魔兽的气味,而且是好几只超高阶魔兽。艾瑞尔沉默了片刻,开口就语出惊人。
诶?
药檀顿时紧张起来,悄悄地挤到两人中间,然后仔细打量着周围。
然而这座密林里除了风声雨声,便是前方堡垒里响起的人声了,根本没有一点魔兽的动静。
药檀眨了眨眼,似乎想起什么,指了指前方的堡垒,低声询问艾瑞尔:你闻到的,会不会是他们之前杀的超高阶魔兽尸体?
艾瑞尔眯了眯眼,淡淡道:活的魔兽和尸体的味道是不一样的,身为狮心家族的人,这点我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虽然艾瑞尔还没有完全兽化,但即便是人类形态的他,也继承了来自黄金狮子血脉中的绝佳嗅觉,能够非常清晰地分辨空气中传出的细微味道。
不过……艾瑞尔也有些迟疑,难得有些疑惑道:那些魔兽的气息非常淡……又非常强烈。
你这个说法有点矛盾。药檀皱眉。
艾瑞尔想了想,最后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那种诡异的违和感,只能皱眉打量着周围环境,企图找出那些不知在何处的魔兽们。
就在这时,堡垒里面的人似乎发现了他们还没进来。
刚才领着人进去的费克尔顿探了半边身子出来,对着外面的三人笑着招招手:快进来,慢了可就没烤肉了啊!
三人对视一眼,最后默契地选择闭口不谈艾瑞尔怀疑周围有魔兽的事,一起走进了那座石头堡垒。
这座建立在深山中的堡垒里面和外面一样简陋。
说是堡垒,其实更像是石头堆砌成的一座两层大屋子,这队驻守在此的勇士应该住在二楼,一楼不拘小节地乱糟糟堆了不少杂物,里面还有许多残破的魔兽尸体。
堡垒中间燃着一堆篝火,上面架着个烤架,有个瘦高的战士正在烤肉,对此事很有兴趣的科林斯和西壬已经主动在帮忙了。
而东塔综合学院的学生们正坐在角落,兴致勃勃地听另外几个队员说着他们驻守超高危区域时的各种趣事,时不时发出惊奇的赞叹。
西普那坐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周围,担忧道:格鲁呢?我怎么一直没看到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费克尔顿愣了愣,而后笑着摇头道:怎么可能会出事?他这两天受了点伤,正在楼上休息呢。
受伤?西普那坐不住了,立刻站起身来,顺便从怀中摸治疗卷轴:我去看看他,正好还带了两张治疗卷轴,这就给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