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脾气竟比小仙女还要急躁,竟然已经挥起一道剑光,连闪着刺去,直指黑衣人的覆面。
黑衣人手掌一动,也翻出了一柄剑,眨眼间寒光洒成一片,和她过了十数招,忽然退后道:慕容二姑娘剑法辛辣,果真天下无双,在下今日领教了。
慕容双杏眼圆睁,道:你是想说之前并不认得我?现在才识得了我的剑法吗?
只这一句,就知她虽然脾气急躁,但却聪明灵慧之极,竟是一语中的。
黑衣人避而不答,反问道:慕容家的姑娘为何趁夜来此?
他心计深沉,凡事都会多想一步,多想一层,绝不肯将话说绝,以至往后无转寰的余地。
只是这份谨慎,这时反而害了他。
因为他越是不肯亮明身份,慕容姐妹自然越是起疑。
另一名女子袅袅上前,柔声道:阁下是因何而来?我们就是因何而来。
黑衣人心中顿慌,他自然是因为被劫的镖银而来,若是接话,就无异承认镖银确是他动手劫下的,对方若只不过是做个圈套诱他吐实,他岂非便要上当了。
他这一迟疑,慕容家众人更是无比狐疑。
那名语气柔和的女子道:若阁下真是江别鹤江大侠,该识得贱妾才是,昨日还笑语晏晏,今日怎么不敢相认了?
黑衣人自然认得她,她就是慕容家的三姑娘慕容珊珊,但是现在打死都不能认了。
慕容九不住不觉中走到了最前面,冷冷道:快说,江玉郎在哪?镖银是不是被你们父子藏在这座院子里?
黑衣人这下再无怀疑,自己肯定是中了别人精心设下的圈套了,但一时间竟然毫无办法,陷入进退两难中。
他若是一开始就承认了身份,这时便能轻易辩解,可刚才他未说,现在再说,岂不是欲盖弥彰么?
无论他怎么辩解,都只会越描越黑。
黑衣人目光一转,忽而冷笑道:什么镖银,我今天就是专门候在这里,只为取你们的性命,若要怨怪,就怪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
话声未了,已悄悄在身后打了个手势。
慕容姐妹决计看不到,但另外四名黑衣人却看到了,突然一起出手。
刀光闪动间,寒风乍起,转瞬铺天盖地。
只听嗤,嗤,嗤一连串声响,竟有几十道乌光自慕容珊珊处暴射而出。
这些暗器来得又毒又快,四名黑衣人猛然心惊,各自回刀急扫,叮,叮,叮,眨眼间,竟被逼回到了原处。
慕容家的轻功暗器之绝妙,本就举世闻名。
小仙女冷笑一声,将黑缎的斗篷扯得迎风飞舞,露出了里面一身火红的衣服,整个人仿佛夜中的火凤凰,右手现出一片红光,左手带出一条金龙。
她飞掠之中,喝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纳命来吧!
四名黑衣人一齐上前拦阻,却在片刻之间惨叫着四面散退。
不是被抽得皮开肉绽,就是被又疾又狠的捅上了一剑。
伤口处无不犹若火烧,仿佛有滋滋的烤肉声在脑中萦绕。
慕容九忽然姿态曼妙,却又悄无声息的飘过,一人一指的挨个点倒。
杀人,却不见血!
为首的黑衣人陡然发现,只眨眼间,他就只剩孤身一人,被两女一左一右的逼来。
他竟一点也不慌张,掌中之剑灿烂生光,耀人眼目,一下子竟将小仙女和慕容九全身笼罩其中,随即噗噗砰砰的几响,两女踉跄不稳的数步连退。
黑衣人借长剑一挥之势退到墙角,冷冷笑道:死到临头的究竟是谁,你们不妨瞧瞧吧!
众人不由自主随着他目光转头一瞧,只见周遭外竟多了无数条黑衣人影,一个个俱已张弓搭箭。
土坡后、树林间,四面八方,到处都布满了黑黝黝的闪亮箭镞。
不管是小仙女、慕容九,还是慕容双、慕容珊珊,乃至一向沉稳的秦剑都不禁面色大变。
黑衣人冷冷道:这所院外已伏下一百四十张铁胎弓,每张弓俱有三百石力气,我数到三,你们若还不放下掌中的兵刃,束手就缚。后果如何,你们自己也该想像得到!
一百四十张铁胎强弓,若是分成两批,轮流不断发射,纵是顶尖的武林高手,最多也不过只能抵挡一时而已,尤其是在这无遮无拦的平地之上,任凭武功绝顶,只怕最后也难逃一死。
正在慕容家众人无比紧张,浑身冒汗之际,只听得吱吖一声,院门突然打开了,萧咪咪探出头来,盈盈的目光流转一圈,在众人面上扫过,笑道:怎么来这么多人啊!
不论是谁,初见她的笑颜,都会不禁呆住。
萧咪咪不但生的很美,而且美的很特别,一颦一笑间,便能轻易勾动人心中最深沉的欲望,不论是男是女,甚至让人分不清是想怜爱、还是想占有。
小仙女和慕容九更是惊了,齐声叫道: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萧咪咪甜甜一笑,道:主人在这儿,我自然也在这儿。
师傅在这儿?,小仙女顿时大喜过望,大声叫道:师傅,师傅!
那名黑衣人却是神色剧变,已经高挥起的手臂,愣是久久没能挥下。
周遭百余名弓箭手未得命令,一时间都拉弓相待,弓弦满、箭光闪,直指着慕容家几人。
一阵风过,风萧萧忽然就站到了场中,目光四方一扫,扫过周遭的弓箭手,掠过正躲在阴暗处的江小鱼,以及数个隐藏极深的人,最后落在那个黑衣人的脸上。
他轻轻问道:你撤不撤走?,语气风淡云轻,缥缈的不可能再缥缈了。
黑衣人目光连闪,高举的右臂晃晃悠悠的,似挥非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