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声势武功,别说见过,他们就算去做白日梦,都注定想不到,不由大生井底之蛙之感。
诸保昆面如死灰,心道:我在青城派一藏十余年,忍受万般苦楚,费尽无数心机,才谋求到其中的绝技,可是和这人一比,又算得什么?
司马林少经风雨,虽然想在门下面前强装镇定,维护掌门颜面,只是双腿怎么都控制不住的打颤,幸好每个人都是惶惶不已,根本无人去关注他。
阿朱、阿碧花容失色的呆站了好一会儿,然后相视一望,才发现对方目中满是惊惧。
众人中,唯有段誉对周遭的情况一无所觉,怀中抱着王语嫣,心中一时飘飘欲仙到了天际,一时惶恐不安的跌到了十八层地狱的最底层。
阿朱回神之后,望着像是快垮塌的楼房,几乎都快哭出来了,哽咽道:我的听香水榭……
阿碧着急的问道:阿朱姐姐,怎么办?咱们避开呢,还是上去动手?
阿朱没好气的说道:公子爷不在,谁能挡得住他们,咱们还是快走吧,去找包三哥,说不定能抵得住。,口中虽是这么说,其实一点底气都没有,自知就算公子爷在此,只怕都拦不住这两人。
阿碧点头道:好呀!
阿朱转目而寻,这才发现段誉正搂着王语嫣,忙道:段公子,你还不快松开王姑娘。
段誉正魂飞天外,荡荡起伏不定,闻言登时吓得回神,松开王语嫣,不住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王姑娘,小生不是有意亵渎……
忽觉得此言甚是不妥,赶忙道:那时你昏了过去,在下怕你摔伤,要是破了相可就糟了,啊,王姑娘,我不是咒你破相……就算不破相,哪里被划伤了一道,岂不是遗憾终生……到时宛如美玉生瑕,大大的不好……
阿朱见他这等时候还夹七杂八的语无伦次,心下暗暗生恼,上前扶住王语嫣,道:咱们快走吧,等那两人分出胜负,一旦腾出手来,咱们可就糟糕了。,她天性善良,虽然对段誉很有些不满,又明知是他将这两个狠人给引来的,也不忍心将他抛下了。
正在这时,轰隆一声爆响,千疮百孔的楼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的垮塌。
漫天扬起的尘雾突然呼啸着起了旋风,空爆几响后,又陡然烟消云散般澄清。
鸠摩智带起一道波动起伏的烟尘冲出,其中绽开了一连串的小小血花,右手鲜血淋漓,无力的耷拉在身侧,左手紧抓着木婉清,迅捷之极的往湖边逃去,高声道:小僧一直都未向这位女施主下杀手,风施主又何必赶尽杀绝!,一向温和的口气中,终于带上了一些惶急。
风萧萧紧追而出,冷笑道:你是出家的和尚,杀生是罪过,不杀生是本分……我可不一样!
鸠摩智略一犹豫,猛地将木婉清往半空抛起。
他原以为能用木婉清作为威胁,以占得上风,哪知风萧萧根本不理会,大有将他们一砍四段、一剑射透之势,毫不犹豫的将那女人给弄成了重伤。
这反倒让他彻底被缚住了手脚,真怕木婉清要是死了,两人再无转圜的余地,闹得只能不死不休,而他右手被伤之后,更是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只得将这女人抛下,期望着风萧萧停步救她。
木婉清双目紧闭,身上血迹斑斑,黑裙荡飘不定,更衬得面色惨白,毫无知觉的往后栽去。
风萧萧拖出一长串残影,从她身下直往前掠,满怀歉意的看了她一眼,一掌高挥,浑厚的气劲喷涌,人却半刻不停,气势更见狠厉,眨眼便追远了。
木婉清宛如一朵黑中伴红的睡莲,羽毛一般缓缓落地。
段誉终于将目光从王语嫣身上挪开,见状吓了一跳,急忙跑了过来,大叫道:婉妹,婉妹,你怎么了?
阿朱、阿碧刚想跟去看看,司马林却突地拦到了她们身前,喝问道:两位姑娘要去哪?,又伸手一指,喝道:快将她们围住了。
众弟子惧怕风萧萧和鸠摩智,却不会害怕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当下皆是一手小锤一手铁锥的围了上去。
可是还未合拢,忽然觉得眼前一花,手中各自一轻,待回神,才发现手中空空如也,兵器全都没了。
一个容貌瘦削的中年汉子立到了众人当中,呛啷啷的将十几件‘雷公轰’全扔在了脚边。
众人各自骇然相视,一时呆愣住了,无一人敢稍有动作。
阿朱、阿碧一齐喜道:包三哥!
这汉子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目光却无比凝重,望向水榭尽头,那里有艘大船正在剧烈摇晃中缓缓而动,驶离水榭。
只是这艘船仿佛像是由冰砌成的一般,驶在烈日暴晒下,碎屑纷飞中,飞速的消融,越变越小,直至有两人隐隐显形,仍在凌波中缠斗不休,激起一长串水柱,渐渐远去。
这汉子已经看傻了眼,满面的执拗全变成了吃惊,直至再也望不见两人的身影,才回头瞅了瞅已然成为废墟的楼房,怔怔的不能置信,好半晌才出声问道:这两人是谁?
木婉清痛楚的闷哼了一声,睁开眼睛,转目搜寻。
段誉在旁边不住的问她怎样了,疼不疼。
木婉清恍若未闻,将他挣脱,支撑着站了起来,问道:风萧萧呢?
段誉伸手一指,道:那恶人追着那坏和尚跑远了。
木婉清冷冷道:他不是恶人。
段誉怒道:你都伤成这样,还帮他说好话。
木婉清别开脸不去看他,径直往岸边走去,身形虽然踉跄,走得却还算稳,显然伤势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重。
段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待要追上去问个清楚,王语嫣这时却呻吟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