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得心烦意乱,不想看到镜子里自己狼狈无措的样子,抬起衣袖随便将嘴角的血水擦掉。
就不该对他心软。
每次心软的后果都是自己吃亏。
单舒现在后悔死了,再次烦躁地捶了一下方向盘,抓住头发趴在方向盘上。
心情很奇怪。
对宋荣瑾的纠缠明明烦得要死,却又压抑不住心底涌起的那一丝莫名悸动和期待。
单舒,拜托,清醒一点,冷静一点啊。
狠狠咬住嘴角的伤口,忍住几乎要滚落出来的眼泪,你明知道,不可能的。求求你放弃吧,放弃吧,求你啦,单舒——
我知道这很难,很痛苦。可是有什么办法?你什么都改变不了,明知道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
他现在不过是觉得新鲜,才对你穷追不舍,你又不是没见过他追男人。
车里响起断断续续压抑的哭声。
单舒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哭起来,他只是觉得太难过太难过了。
明明那么喜欢,明明那么用心地经营着这段感情,最后却一无所获。
那种挫败感和失落感真的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
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医院已经晚上九点半。
单舒走进梁川的病房,看到他拿着书本靠在床头在专心阅读。
并非想要用现在的状态来博取他的同情,或者其他的,此刻只是急需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一个可以让他感到安慰的臂弯。
听到脚步声,梁川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看到单舒湿漉漉的布满泪痕的脸和红肿的眼睛,嘴角的伤口已经结痂,不过仍旧有些微血水渗出。
过来。放下书,伸手将满脸仓惶站在床边的人拉到身边,抬起他的下巴,给我看看,伤得重吗?
单舒摇摇头,双手环住他的腰偏头靠在他肩膀上,抱抱我,梁先生。
梁川拍拍他的头,将人推开,先把伤口处理好。
拿过床头的碘酒和创可贴,简单处理嘴角的伤口后贴上创可贴。
这些是单舒跟护士要来平时帮他处理打针后留下的针孔用的,直到最近不需要长时间吊针才没再使用。
梁川平淡稳重的态度让单舒混乱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扭头看着床头柜上的书,问:梁先生在看什么?
梁川也没追问他情绪激动的原因,将书翻过来给他看封面,说:一本宋朝时的政论书。
哦。垂着眼,突然之间找不到话题继续聊下去。
梁川安静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抬手轻轻抚弄他耳边的鬓发,柔声说:过来,给我抱抱。
单舒俯身靠在他肩头,仰头将脸贴在他脖子边。
梁川展开身上的薄被将他包裹起来,单舒顺势脱掉鞋子蜷缩进被子。
七月初的天气,滨海气温已经很高,病房里开着空调,温度比较低,两个人挤在一起并不会感到热。
梁川话不多,不像宋荣瑾,两人独处时总是会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单舒在车上哭了一路,此时精神疲惫,靠在梁川怀中昏昏欲睡。
对了,等我出院后你有什么打算?安静地提起话头,梁川抬手抚弄着单舒的耳垂问。
单舒睁开眼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我爸爸已经决定和辛小姐结婚,所以我可能暂时不会离开滨海,会在这里等到他们结婚后再另做打算。目前的话,等您出院后打算租个房子找份工作报一个学习班,边打工边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