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乘月知道,谢子澹是最合适的帝君人选。
小时候他们一块儿长大,她总觉得他板着一张脸,小大人似的,不好亲近。
但他内敛温和,对她又死心塌地,从未行差踏错过,还为她以身挡箭,救了她一命,她除了敬重他,又多了几分感激。
至于喜欢嘛……她也不能说自己不喜欢他,只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太过安心平和,喜欢这样热烈的两个字,反倒极少挂上心头。
皇帝纳侧君的事,自然是要帝君来张罗的。
吉日就在十日之后,颇为急促了,但宫乘月全未操心,知道她的帝君都会为她料理妥当。
纳侧君并没什么大典,当日只是休了朝,皇帝在正殿受了文武百官的贺拜,午后还偷空批了些奏折。
侧君午后被凤鸾车接进宫,在两仪宫中等到晚上,宫乘月才按惯例身着喜服摆驾侧君宫中。
殿中燃着儿臂粗的红烛,宫乘月摒退了左右,一个人绕到寝殿,推开门来,发觉屋里竟然没人。
阿冲?她探头探脑地叫道。
房梁上远远地传来一声哼,宫乘月一抬头,只见一个玫红身影倒挂在房梁上,两腿勾住了大梁,脑袋冲下,手臂还死死抱着,一脸气鼓鼓的模样。
她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招手道:阿冲你挂在那里做什么?快下来!
霍冲坚持不肯,这么晚了你才来!两年不见了,都不想我吗?
咱们不是十日前刚见过嘛。宫乘月还在冲他勾手,赶紧下来,当心血冲得头疼。
霍冲倒吊着看看她胳膊,颇有愧意地问:你胳膊好了?
都好了。宫乘月撩开袖子远远给他看一眼,你再不下来,我可要回自己宫中了。
她作势转身要走,霍冲当即松开双腿,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地落在地面上,但胳膊还是死死抱着的,不肯松开。
宫乘月上前一步,绕着霍冲转了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点头道:两年没见,你倒长高了。
她绕到他正面,仰头又看了看他脸,又笑:不过脸也黑了,上次都没细看。
霍冲大窘,当即抬手捂住脸,急急地道:回来待上一阵子,很快就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