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说得有点云淡风轻,但是这句话对于我来说却像是晴天霹雳。
所以说,当年海边祭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其实是你带给我的,而不是因为我自己出现了幻觉?我一下子就懂了。
没错,或者可以这么说吧,你的意识里面那些时空错位的记忆,其实都来源于我,那些都是我的经历。
二哥终于将眸光转移到我的脸上。
原来,自己身上所有的那些错乱的记忆,根源都在于此。
可是为什么呢?我脱口而出,似是在问自己,同时也像是在问二哥。
这个我暂时也不清楚,这么说吧,我现在所知道的东西跟你一样,只是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人,所以性格和判断能力会有所不同而已。
我知道了,刚刚在木梯上面,我身体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和暴力,其实是源自于你。
其实之前我是不会影响到你的,我的意志力只有在脱离你的身体去到另外一个空间的时候,才能够对我的行为产生影响,只是刚刚可能是我开始在你的身上剥离,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意外出现。
所以说,以后你就不用再依附于我吗?我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也求之不得,很多时候我都会被你这鸡大的胆子给气得快要疯掉了,却不能影响到你,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爆逼。二哥说到了这里,停了下来,似是犹豫了一下,随后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很大的可能性是不用再合体了。
为什么呢?是因为祭台的影响吗?我追问了一句。
不完全是,我觉得是因为接近大祭的日子了。二哥缓缓地说了一句,眼神从我的脸上飘开去,却没有落脚点。
接近大祭的日子,哥,大祭的时候你也会参加对不对。我突然间像是想开了那般,你的存在并不是偶然的因素,而是必然的对不对?当年你出生之后爷爷没有立即就将你给处理掉,而是放在周家老屋的那口水井之中,是另有一番打算是不是?我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
不知道,烦死了,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和你目前的认知状态是相同的,也就是说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所以从现在开始,各凭本事,别幻想着能够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隐秘的信息。二哥突然间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好,那就各凭本事,我笑了笑,真的是个急性子的人。
你看这四周满满的壁画,能否看出来点什么,不得不承认,虽然你的胆子小,且优柔寡断,但观察能力还是不错的。二哥没有再跟我啰嗦,直接就进入了正题。
哥,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空间,跟刚刚的那个空间是相同的吗,怎么突然间这么亮了啊,像是有一盏巨大的灯从顶端照射下来的样子。我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你刚刚摔下来的时候,应该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所以才会让这整个空间都亮堂起来了,还连带这让四周原本是隐藏在墙壁里头的壁画都显现出来。二哥说道。
爷爷曾说过,无论是进入什么样的古代建筑之后,包括墓穴,壁画其实是这里头最重要的文化传递,也是考古时最应该关注的地方。
那你就别啰嗦啊,快看看这上面搞的是什么名堂。二哥又不耐烦了。
我笑了一声,将眸光转移到了壁画上面。
壁画上面的图案画的很稀疏,很大的篇幅都是绘制着祥云的图案,所以看了好久,依旧没有看出来这里面到底在表达什么。
但是,修建者耗费心思地在此处留下来篇幅如此之大的壁画,肯定不只是想描绘祥云的图案图个吉祥而已。
哥,再上面的图案看不清楚了,我顺着木梯走上去慢慢观察。
走,一块儿上去。
第559章 占里(十五)
我顺着木梯慢慢地往上爬。
原本我以为二哥应该是类似于魂魄的一种存在状态,可以不用跟我一格阶梯一格阶梯地往上走,可以直接就飘上去的。
可是,让我意外的是,二哥居然也尾随在我的身后,慢慢地往上爬。
我一边走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玉石壁上面的图案。
刚刚在楼梯底下往上观望的时候,我便有种强烈的感觉,就是肯定还有一些重要的信息隐藏在祥云之上的。
果不其然,我们刚刚往上走了大概有一半的距离,这玉石壁上面的图案便开始复杂起来。
有许多小小的,轮廓跟人类很相似的图案出现在一片片的祥云上面。
我留了个心眼细数一下,这些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小人儿的祥云,一共有八片。
难道这些祥云就是八大星盘吗?
这些祥云之间拉开的幅度特比大,而且环绕在木梯四周玉石壁又是呈现出一种倒扣着的圆锥体的形状,所以我暂时没有办法判别出来,这些祥云是否是依照北斗九星的那中排列方式呈现在这墙壁上的。
如果这些祥云真的是代表了星盘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一幅篇幅有点大的壁画,很可能就是在给我们重现大祭的情形。
想到了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将脚步放慢了一些,生怕错过壁画上的任何一个小细节。
二哥在我的身后大概也察觉到了我神色的变化,因而本来是一路安静的他似是终于找到了可以说的话题那般,音色有点兴奋地开口了:你是不是在这壁画上面发现了什么呀?
哥,这里壁画上面记载着的,很可能就是大祭的画面。我回过头来轻轻地说道。
记载着祭祀的画面,那我们岂不是歪打正着地撞上了,之前看到水底下那只狰狞的镇墓兽之时,我还以为这里就只是一座古墓而已,没想到居然蕴藏了这么珍贵的东西。二哥说这话的时候,薄薄的眼睛直挺挺地看着壁画,就差将脸贴在墙壁上面了。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况且,如果这里真的是在描绘着大祭的场面,似乎还差了一点东西。我凝神盯着墙壁说道。
差了什么呢?二哥随即问道。
祭祀者,也就是大族长,他在哪里呢?我说着,环扫了四周一圈,随后又继续道:这里已经是在云端之上了,然后用手一指,这些人脚下所踩的是星盘,他们是祭祀的参与者,那么祭祀的主持人呢?
会不会在上面呢,我们还有一段距离才会到达木梯的顶端的。二哥说道。
或许吧,但是我有一种预感,壁画很可能到此就截然而止,上面什么都没有了。我轻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