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渐渐地朝着我靠近,我看清楚了,是周蓝。
哥,我喊了一声。
周蓝用一种像是看到怪物的眼神望着我,脸上的神色夹杂着复杂的神情,喜悦的神情掩盖不住。
他愣了一小会之后,才像是反应了过来那般:小沧,你的眼睛看得到了是不是?
他抓着我的手,激动地问道。
哥,应该是吧,反正我暂时是看得到东西了。我反握住周蓝的手,声音有点高地说道。
嘘,周蓝对着我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
我疑惑地望着他。
小沧,爷爷奶奶刚刚睡下,别吵到他们。周蓝说着,指了指我木板床的上铺,顺势在我的床边上坐了下来。
我立刻就意会到了,房车里面的床位有限,爷爷奶奶应该是睡在我的上铺。
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们不是被归一院控制在许家祠堂里面吗?怎么我一觉醒过来,变成在房车之中了?我们要去哪里呢?我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没有完全地缓过来,因此只能暂时将能够想到的问题问出来。
小沧,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而我们也已经走出了云南,正在朝着占里村的方向前进呢。周蓝对着我说道。
什么,我已经昏迷了三天?我喃喃地重复了一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晕倒之前的记忆也开始像灌香肠那般,咕噜噜地朝着我的脑袋里面挤。
我是在尝试着感受老族长是否真的存在的过程中,身体承受不住而失去了知觉的。
哥,那场祭祀最后怎样了?当时隐笑奶奶要奶奶做一件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我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是可以确定,是一件对奶奶非常不利的事情,我是在和爷爷阻止隐笑奶奶伤害奶奶的时候,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晕倒了的。最后,奶奶怎么样样了?
说到了这里,我猛地就想起了奶奶,焦急地握住了周蓝的手,急切地问道:哥,爷爷奶奶呢?还有陈默,怎么只有你在这里,他们呢?
我的音量抬高了不少,周蓝的眼神之中,有点恍惚,只见他朝着我木板床的顶上看了一眼,胸口微微地起伏。
这时候,我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周蓝在心里头重重地舒了口气。
我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那种失明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到的不同物体身上传递出来的不同的波段的能力,为何还没有丧失。
而且——
我闭上了眼睛,然后再细细地感受了一下。
突然,我猛地感觉到了爷爷奶奶此刻就睡在我这张木板床的上铺。
脑电波继续在往前飘荡着,突然撞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然后猛地就朝着我的脑袋里面回溯。
这一次,是陈默。
这俩车,是陈默在开。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开天眼吗?
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有点痛了,条件反射地就将眼睛睁开来。
小沧,怎么了?是不是眼睛又不舒服了?周蓝关切地问道,两只手可能是因为担心,所以不自觉地紧紧握着拳头。
没事没事,哥,可能是眼睛刚刚恢复过来,所以用了一小会,就觉得有点酸胀而已。我没有将实情说出来,随意地糊弄了一句。
那你先躺下,闭着眼睛,这三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慢慢地跟你讲。周蓝说道。
那好,哥,你慢慢说,将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讲,任何的细节都不要放过。
我说着,顺势便躺了下去,眼睛也慢慢地闭上。
说实在的,知道了爷爷奶奶、陈默和周蓝都安好,而且全部都在我的身边,我的心已经放下去许多了。
而且我也怕这刚刚恢复的眼睛,用眼过度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又看不见了。
小沧,在讲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之前,先跟你讲,所有人目前都是平安的,爷爷奶奶陈默还有我,都是自由之身,都在这辆房车上面。周蓝说道。
哥,奶奶是不是配合了隐笑奶奶的要求了。听到了这里,我一下子就觉得不对劲,急忙地截住了周蓝的话。
如果不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的话,归一堂还有隐笑奶奶,是绝不可能放过我们的。
小沧,这件事情发展到了这里,你已经是担任了主角这个角色了,因此,我对你也不会作任何的隐瞒,周蓝说到了这里,我感觉到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心里头暗暗地鼓足了勇气那般:是的,奶奶她与许隐笑做了交易,所以我们四个人,才能同在一辆房车之上朝着贵州占里前进。
交易,奶奶与隐笑奶奶做了交易,什么交易。我猛地觉得事情似乎很严重的样子。
奶奶她答应了隐笑奶奶的要求,用鲜血祭祀许家先人,这就是所谓的血债血偿。周蓝说道。
可是,我却觉得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的简单。
果真,我还没有开口动问,周蓝便说出了下文。
奶奶她也是睿智的女子,大概在许隐笑说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奶奶就已经猜到了她的阴谋,因此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周蓝说到了这里,停了一下,呼吸突然间有点急促。
但是,奶奶为了给我们三个人争取自由,便牺牲了自己是不是?我忐忑地问道。
到了此刻,周蓝没有说出口,还是抱有一丝的侥幸心理。
是的,许隐笑要求奶奶要献上三大碗的鲜血,奶奶已经七十几岁了,哪里还经得住这样的折腾,因此我们都极力地反对,况且,即便是要用鲜血祭祀先人,赎清当年的罪数的话,也不用如此多的鲜血啊。那个时候,我和陈默便已经察觉到了,这里面可能还会有其他的阴谋。周蓝说道。
后来怎样了?这些年来,因为当年许家族人全族被屠杀在祠堂之中这件事情,奶奶可能一直受到良心的折磨,因此身子骨本来就弱,这样一时间取出这么多的鲜血,她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