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默的希望终究还是落空了,祭台没能将我们给送出这山洞。
更加糟糕的是,我们四周的光亮,也在急剧地减少。
像是有人突然将荧光灯的开关给关掉那般。
我们瞬间就进入了黑暗之中。
没有一丁点的缓冲过度。
我感觉自己上半身的血液唰的一下就流空了,脑袋猛地一阵眩晕。
心也同时被从身体里四面八方袭来的不安袭扰着。
周围异常的安静,安静得我几乎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边上的陈默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他被粘稠的汗水濡湿了头发的脑袋来看,心里头应该也是已经慌了的。
该死!
我在心里头暗骂了自己一声。
在这样的时刻,猛烈的尿意居然袭击了自己的腹部。
这样死气沉沉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
就像有人一下子把音量的按钮扭转到最大似的,祭台下面的大厅,突然间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是杂乱无章的声音,像是骚乱的动物发出来的咆哮。
整个大厅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根本就看不清楚祭台下面的大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氧的缘故,反正脑袋还依旧被一阵阵的眩晕袭击着。
我悄悄地抬起手来捂住嘴巴,拼命压下想要呕吐的感觉。
陈默皱着眉头,双眼直挺挺地盯着祭台下面的大厅,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动。
就在这个时候,从大厅的四面八方,突然间有丝丝的光芒照射过来。
光芒的聚焦地,就在祭台上面。
我强忍着极端不舒服的身体,仰起头来朝四方看去。
让我惊讶的是,发出光亮的,居然还是大厅周围那些巨大的石雕巫觋。
祭台的高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巫觋的高度了,我估摸着,祭台现在距离地面,应该是超过了七层楼的距离了。
但是,那些石雕巫觋的头都是往上仰的,因此他们空白的脸部发出来的光亮,正好就照射在祭台上面。
刚刚进入大厅看到这些巫觋的时候,我还一直在纳闷着,为何这些雕塑的脸都是空白的。
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这些环绕着大厅一圈的巫觋,其实就是类似于我们马路边上路灯,只要天一黑,就会自动地亮起来。
巫觋空白的脸散发出来那一阵阵其实很是柔和的光亮,似乎像探照灯一样,全部都打在我的脸上。
原本我的身体就已经很不舒服了,这会儿被如此多集中在一块的灯光直射着,我觉得自己遍布全身的血管中的血液,此刻都朝着心脏挤压,几乎下一刻心脏就会爆炸的样子。
脑袋里面的眩晕,已经到了我难以忍受的程度了。
不行,要向陈默求助了。
我心里头这么想着,然后便回过头来,陈默,我的头好晕,很想吐,可能有点撑不下去了。
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这一幕却差点把我给吓疯了。
陈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声黑色的长袍,一脸肃静地站在我的边上。
而祭台下面的那些干尸,此刻已全部都匍匐跪趴在地面上。
至此,我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一直让我觉得熟悉的画面,是在哪里见过了。
在鄱阳湖上那只幽灵船的黑轿子里面,我在自己的长梦之中参与的那一场鱼凫族举行的祭祀,祭祀的画面,就跟眼前的情景很类似。
这时,已经完全明白了,许家人并没有想要将我和陈默活祭星盘。
其实,我们扮演的,很可能是族长和祭司的角色。
想到了这里,我的后背就直冒凉气,心情也沉重得就像是压上了一块石头。
现在又已经毋庸置疑了,眼前就是许家人正在进行的一场祭祀活动。
只是,我始终没有想明白的是,许家人是用了一种什么样的方法将我和陈默引到了这祭台上面的。
难道早在千百年前,他们就已经有了先知,知道了许多年后的今天,会有两个这样的年轻人来到了这里,而且他们的身上,恰恰就有能够启动星盘祭祀仪式的特殊血统吗?
然而,许家的先人是否能够算出来,许多年后的今天,八大家族时代守护的星盘,已经被旁人发现并且挖掘出来了。
他们精心设计的千百年后的这一场祭祀,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唯独缺少了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祭祀的对象。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浆糊一样,一片混沌。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悠扬的笛声突然从我的身后传来。
骨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