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的时间观念比较差,拖了大家的时间啦。我有点难为情地说道。
这有什么,年轻人嘛,能睡证明身体的气血足,不像我,上了年纪了,所以一大早就醒了。安德鲁仍旧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我们几个人简单地吃了一点面条,然后就开始往下朝着谷底走去。
不知道是昨天晚上与佩德罗在帐篷外面聊了太久,有点着凉还是其他的缘故,反正今天早上走的这一路,我一直觉得有点微冷,好像气温下降了一些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在前面探路的佩德罗和另外一个黄毛大块头突然停了下来。
安德鲁见状,就往前走了几步,在佩德罗的身边停了下来,然后问道:佩德罗,怎么了?
大概是因为昨天我发现了佩德罗会讲中文之后,在安德鲁面前发飙的缘故,所以从早上到现在,他与佩德罗之间所有的谈话,都是用中文在交流。
佩德罗没有立刻就回答安德鲁的问题,而是蹲下身子,将地面上厚厚的枯枝落叶层掰开,直至见到了泥土,然后用手挖了一小团的泥土,在食指和拇指之间蹂蹑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看着我和安德鲁说道:这山谷里的植被,好像有点不对劲。
听到佩德罗这么说之后,我和安德鲁对视了一眼,就走到了他的跟前。
我也学着他蹲下身来,在地面上掰了一大团泥土放在手心里观察了一小会,但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啊。
没在泥土上看出什么端倪,我便放弃了,站起身抬起头来环顾了四周一圈,我们这周围都是高大茂密的古树,暂时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怪兽躲在树上面呀。
佩德罗,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安德鲁就没有我这么多多余的动作,他直接就问道。
这个时候,原本在我们身后的吉利和另外一个大块头也凑了上来。
你们看我们周围的这些树木,林下灌木草本这么稀少,基本上都是乔木的幼木,而且地面上的枯枝落叶层很厚,这里的突然呈砖红性,是典型的热带寄雨林的特性。佩德罗用着有点蹩脚的中文说道。
我听着他说得有点缓慢的话,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叹道,每个人都是演员,只有我自己连面具都不会戴。
唉!
神堂湾处在于中国的中部,山中的植被有热带季雨林的特性不是很正常的吗?安德鲁说道。
不是的,教授,佩德罗继续说道,不知道刚刚进山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这山谷的顶上,也就是山顶上面的植被是热带雨林。其实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了,只是觉得神堂湾这个地方原本就是处在于比较特殊的地带,所以植被有点特别也可能不足为怪,但是按照目前我所观察到的信息看来,肯定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佩德罗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我听得有点水里雾里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的植被可能遵循着海拔垂直分布的规律?安德鲁说道,但是语气之中充满了不肯定。
这怎么可能,在植被的海拔垂直分布规律中,热带雨林和热带季雨林之间的相差的海拔高度要在六百米以上,而我们从山顶上走到这里来,这垂直的高度应该不到两百米,所以根本不可能会出现植被的变化的,佩德罗,你这个说法根本不符合科学规律。
我瞬间就反驳了佩德罗,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希望是我想太多了吧,如果这里真的是遵循着植被的海拔分布规律,那么根据这种思维再进行深一层次的推理的话,可能结果会很吓人。
佩德罗说完之后,不知为何,将手中那根折叠的小棍子给收了起来,然后继续往前走。
周,我也觉得佩德罗好像有点神经过敏了,这些地方如果说出现什么奇怪的动植物我都可以相信并且接纳,因为这个世界上人类目前尚未发现的物种实在是太多了,但是说道植被这上面来,可信度确实不高,毕竟这还在地球上面,是何处,总需要遵循大自然的规律吧。安德鲁说着,示意我边走边说。
我拍了拍被刚刚那团湿泥粘在指尖的些许泥土,然后跟着安德鲁的步伐往前走去。
话虽这么说,但是我的心中依旧有点不安。
因为从昨天晚上和佩德罗的谈话之中可以看出来,能够领导这样一只队伍隐匿在安德鲁的麾下,然后利用安德鲁资源为自己实际上服务的组织办事的人,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这样的人,无论是胆识还是学识,肯定都是在普通人之上的。
而且从跟佩德罗这两天的相处中可以知道,他这个人轻易不会说话的,所以既然他能够说出来了,且跟我解释了这么多,肯定就不会是无稽之谈。
所以我告诉自己,一切小心为上,毕竟在自己目前所呆的这支队伍,复杂异常,谁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谁又像是佩德罗一样,戴着多层面具的。
我对植被这方面的知识不感兴趣,所以走在这山里,基本上算是个白痴吧,就知道高的是树矮的是花,什么热带雨林、热带季雨林等等,这些我读书的时候必须应付考试都没有弄明白,更别说现在原理象牙塔已经十来年了。
因而,我们接下来走得这半个多小时,我只知道这一路上都很顺畅,没有任何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就是觉得气温好像低了一点,我都快要忍不住想从背包中取出那件长袖的上衣穿上呢。
不知道为什么,越往下走,大家的脸上越难看,而且没有人说话,整支队伍的气氛特别的压抑。
其实到了这里,我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很可能大家都看出来那些植被有问题了,只有我还浑然不知而已。
这个时候,一直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吉利突然对佩德罗说了一句什么,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了安德鲁插嘴截住了吉利的话。
虽然我听不懂德语,但我还是听得出来安德鲁说那句话的时候,非常的生气。
我心中一惊,不由得暗自琢磨着:难道是吉利不小心露出了马脚了吗?按理来说,归一院挑选出来的卧底,应该不会这么弱鸡吧。
这样一来,佩德罗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只见他回过身来,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同样也是用德语对着安德鲁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
安德鲁的神色猛然间发生了变化,紧接着语速很快地说了一大堆,但是已经能够明显感受到,他刚刚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已经完全消散了,反而言谈之中,有种唯唯诺诺的韵味在里面。
安德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你们讲中文吧,或者是给我翻译一下,不然你们一直用德语交流,不是很尊重我吧。我看着安德鲁说道,虽然脸色严肃,但是心中已经是痒痒的了,特别想知道刚刚佩德罗与他说了些什么。
第178章 植被(二)
哼,我的话刚说完,佩德罗就冷笑了一声。
即便是在昨天晚上与我那种看似坦诚相待的谈话中,我都没有感觉到他情绪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因而他刚刚这样毫无掩饰地将自己对安德鲁的不满表现出来,着实让我有些震惊。
周,可能你也感受到了,越靠近谷底,气温就越低了。安德鲁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刚刚在讲什么,但是这句话让我觉得他有点顾左右而言他的嫌疑。
我看了佩德罗一眼,想看看他会不会给我一些提示,但是佩德罗神色凝重地看着谷底,丝毫没有想要理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