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青蛇在水中待久了,所以动作迟缓,还是它们有意要放我们一把,反正这几个回合下来,青蛇基本上没有在我们身上留下了致命的伤口,但是,也没打算要让我们走,就是这样与我们周旋着,感觉想要将我们困在这坑洞之中的样子。
我们已经将身上携带的短军刀取出来了,但是,这种眼前这种情形之下,短刀其实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只能是个心理安慰而已。
这青蛇会不会是守护祭台的灵兽啊,刚刚与它们周旋的时候,我感觉它们也不是一定要致我们于死地,好像只想将我们赶走而已。张继生说道。
不对,是笛声,你们听,笛声停下来了,这些东西就没有攻击我们,感觉像是笛声在指挥着它们。安德鲁说道。
听他这么一讲,我也注意到了笛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而青蛇群也随即停止了对我们的攻击,只是还没打算将我们放走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笛声的话,那么倘若找到了笛声的来源,让笛子不要在吹奏出声音来,那青蛇会不会就像是普通的鱼群一样,与我们在水底和谐相处,而不再是具有攻击性了。这是湘玉的声音。
我们暂时没办法想太多了,先离开这里再说,趁它们暂时没对我们发起攻击,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们要把握住。老李说着,就往上面浮了上去。
我们几个人见状,也都跟着往上走。
谁知道,往上走了不到十米,我们就听到了老李痛苦的声音:别上来,这上面都是水草。
我们几个人一下子就怔住了,急忙收住了脚蹼,浮在原地。
怎么会突然出现了水草呢?老李,你怎么样了,还好吗?我着急地问道。
你们赶快找别的出路,我被水草给缠绕住了,原来青蛇停止攻击我们,是因为在这坑洞的上面撒了一张网,就等着我们去投呢。老李应该是受伤了,声音已经没有原先那么铿锵有力了。
你们先在这里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路,我上去救老李。我说着,就往上面浮。
我的话通过对讲机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包括老李,只听得老李着急地喊着:周家小哥,别管我,趁着现在青蛇还没对我们发起攻击,赶快带着大家离开。我自己一个人能应付得来的。
不行,我们在同一个团队之中,怎么能够在危险的时候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呢。我没有理会老李,径直地往上浮。
没有任何意外,我在侥幸钻过了几层水草之后,也被缠绕在里面了。
周家小哥,老李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他喊了我这么一声,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停下来之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在说话,你今天的这份义气,我李濯尘会在余生里一直感念,但是现在,你要先救自己。
我借着头上疝气灯的光,看到了在密集的水草深处,老李正在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站立在水中,而身体被水草缠绕成了木乃伊。
老李,你撑住,等我过去。我大声地喊着。
但是,对讲机里静悄悄的,什么回应都没有,透过密密麻麻的水草,我似乎见到了老李将要溃散的魂魄。
这湖里的水草,像是长了脚一样,不住地在我身上爬着,我的短刀将它们割断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它们怕爬上我的身体的速度。
怎么这水草长得这么熟悉,缠绕在身上那种软绵黏腻的手感,让古祠中的虹河苔在我记忆的深处浮现出来。
如果真的是这种水中植物,那我们根本不是虹河苔的对手,倘若等一下青蛇也攻击过来的话,那么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屋漏偏逢连夜雨,那暗沉的笛声也挑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可想而知,青蛇就像是集体喊了一声得令一样,如同波涛汹涌的湖水,向缠绕在水草之中的我们狂奔而来。
湘玉,小心呀,有一条在你身后呢。
张继生的声音在对讲机中传来,紧接着就是湘玉的嘶叫声,看起来,他们的处境也不妙。
我们先钻进陶埙之中暂避一下,等青蛇过去了,我们再想办法出来。这是安德鲁的声音。
那如果青蛇也跟着进去呢?张继生反问道。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先钻进去了。安德鲁说道。
湘玉一直没有出声,不知道是不是遭遇了危险。
我刚想喊湘玉一句,确认一下她是否安全,对讲机中就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嘶嘶声,然后信号断掉了,我也完全失去了关于他们三个人的信息。
此时,已经有几条领先的青蛇钻进了如密网一般的虹河苔之中了,奇怪的是,它们身上像是抹了油一样,虹河苔根本无法缠绕上蛇身。
我的灵机一动,是否可以利用青蛇来摆脱虹河苔的纠缠。可是青蛇本身就已经将我们视为砧上肉,又要用什么样的情况才能够让他们为我服务呢?
突然,我想到了第一次下水的时候,老李对我说的那几句话,他让我将红玉星盘带在身上,说水底下有些东西可能会认主的。
不知道老李说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就是这些长得看起来还真有点漂亮的青蛇。
我没有时间考虑太多,将一只手挣扎出来,然后将身上的那枚暗红石片取出来。
记忆将祭祀的场景准确无误地回映了一遍给我看,我心中暗自在嘀咕着:没有音乐的指引,不知道石片能否产生作用。
只能孤注一掷了,我模仿着长梦中的情景,将红玉星盘捧在手中,放在了胸口的位置,在我心脏急速的咚咚声中,那方小小的暗红石片,似乎真的发生了一点点变化的样子,那种感觉,就像是这石片,突然间活了过来,它躺在我的手心中,突然间变得温润起来。
我心中一惊,难不成,是我的心脏给予了它生命。
就在我还在自己的震惊之中没有反应过来,那些刚刚还是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我射过来的青蛇,居然停了下来,围在我的四周,是一副敌不动我不懂的状态。
很显然,是我手中这块略嫌粗糙的暗红石片起了作用。
居然赌赢了,我在心中窃喜着。
缠绕在我身上的虹河苔也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我轻而易举就挣脱开来。
摆脱了虹河苔的束缚,我立刻就摆动着脚蹼,朝着老李游了过去。
老李已经接近了昏厥的状态,他几乎和虹河苔融成一体,随着水波在飘荡着。
在游向老李的这短短一段路程中,我已经知道了无论是青蛇也好、虹河苔也好,它们都惧怕这枚小小的暗红石片,它们几乎是逃命似的在躲开暗红石片所运行的轨迹。
我借用暗红石片的作用,将老李从虹河苔中解下来,用引导绳将他固定在我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