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行驶的破冰船和平静的海面产生的相对速度比最好用的洗衣机还要强力不知道多少倍,根本没用多少次,这些俘虏身上的衣服便被撕扯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了脚上的军靴以及残存的腰带。当然,还有被海水撞的淤青的身体。
重新把俘虏放回甲板,刘小野给他们各自打了一针镇痛,等他们吐干净肚子里咸涩的海水之后,还不等大伊万发问,其中一个会英语的便主动卖了他的老板。
这个人姓高桥
刘小野指着其中一个痛哭流涕的俘虏翻译道,按他的口供,那两条捕鲸船就在距离咱们大概40海里左右的海域,两条船上一共有大概100到150人,而且每条船上都有重机枪和火箭筒。他们过来的目的是抢夺我们这条船。
说到这里,刘小野神色古怪的来回看了看石泉和大伊万,他们的另一个目标是活捉老板和伊万大哥,活着的老板价值150万美元,伊万大哥100万美元,如果是死的,各自价值50万美元。
问问他,为什么我的价值比尤里低这么多?大伊万瞪着大眼珠子不满的问道。
刘小野憋着笑问了几句这才答道,因为他们想要这条破冰船,根据查到的信息,平头哥号破冰船的船东是我的老板,所以比你身价高。
小野,雷子,你们俩继续问,把它们知道的都问出来。石泉嘱咐了一声,转头朝大伊万说道,走吧伊百万,我们去和苗船长商量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一百万?大伊万很是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恶狠狠的踹了一脚俘虏,然后跟着爆笑的众人直奔驾驶台的方向。
就在破冰船再次启航的同时,几十海里外的另一片海域,两条捕鲸船的船长或者大副正轮番用无线电呼叫着许久未归的直升机。
在行动开始前,他们为了规避嫌疑便已经提前拉开了距离,但自从不久前频道中传回来的一声意义不明但却透着极度恐惧的咒骂之外,他们就再也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两架直升机上的人是死是活?那条破冰船有没有拿下来?甚至其中一位船长都在替破冰船上的敌人考虑,他们是否有机会联系两千多海里外的亚丁湾护航军舰又或者驻扎在700多海里外的印尼海军。
漫长的等待中,两条捕鲸船朝着破冰船曾经停留的坐标极速前进,可平静的海面上却干净的就像他们的雷达屏幕一样根本没有残留任何的信息。
太阳渐渐跳出海平面,两条捕鲸船的船长在彻夜未眠之后只得无奈的接受了行动失败的噩耗,同时他们也对接下来的行动陷入了分歧。
这两艘船毕竟是捕鲸船,如果没了直升机的帮助,捕鲸的效率必将大打折扣不说,如何找到已经失去踪迹的破冰船也成了大问题。
第374章 呕吐西风带
印度洋中南部,南纬30度往北。平头哥号破冰船在这片海域已经停留了将近两天的时间。
从赤道的无风带赶到东南信风带的最南端,他们用了将近一周的时间。但让他们赶到不解的是,自从上次的交火之后,雷达中便彻底失去了那两条捕鲸船的影子,甚至在几天前,石泉还街道了霍衡的消息,那两条破冰船竟然回港了!
这让他们越发的看不明白对方的操作,同时也让石泉暗暗后悔,他要是知道对方这么苟,当初就该听大伊万的莽一把,开着直升机过去和它们亲热亲热。如今可倒好,一路上时刻紧绷着神经不说,到头来才发现竟成了脱衣服给瞎子看。
挂掉霍衡的电话,还没等石泉开口,大伊万将啃干净的羊蝎子往不锈钢盆里一丢,抽出张纸巾抹干净嘴巴问道,那两条船还来不来?干脆请霍先生帮忙把它们扣下来得了。
你以为霍先生是安德烈吗?石泉将卫星电话放在身边的空椅子上,他虽然是俱乐部的新晋会员,但可不会轻易帮我们,更何况你以为扣下两条船那么简单呢?
对方说什么了?大伊万重新从锅里捞起一块羊蝎子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那两条捕鲸船在新加坡紧急采购了两架直升机,然后跑澳大利亚东部海域去了。石泉语气中带着疑惑,不应该啊,这上门送温暖来了?就这么放弃了?
他们是去捕鲸了。
同一桌上的苗船长近乎肯定地说道,这个季节虽然早了点儿,但一些不守规矩的捕鲸船已经开始行动了。澳大利亚东部海域是那些捕鲸船的传统猎场。等再晚点儿,咱们待的这片海上也该出现捕鲸船了。
说到这里,苗船长叹了口气,那里又该被海水染红了……
这么早?刘小野皱起眉头,他们要捕到什么时候?
正常来说从每年的九月份到来年儿二三月份苗船长再次叹气,但实际上,他们这种大型捕鲸船基本上全年无休,除了鲸鱼之外,海豹、海豚也是他们的狩猎目标。
怪不得他们除了两条捕鲸船还要搭配一条货船……
石泉看着手里的羊蝎子思索片刻,抬起头朝坐在斜对面的苗船长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等了,本来想带着他们去西风带解决恩怨,现在看来只能以后找机会了。
再往南走就要进入西风带了,常年的五六级西风,四五米高的浪涌,你们可以做好准备。苗船长提醒道。
大伊万咽了口唾沫,希望不会……
吃肉!娜莎根本没给他把话说出口的机会,直接将手里没啃完的羊蝎子送到了大伊万的嘴边。
我什么都还没说呢。大伊万话音未落,见包括苗船长在内的一桌子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最后只能接过娜莎递来的骨头肉恶狠狠的掰开,我什么都没说!
我说伊万啊,要不你去找机头林师傅,他房间里有个妈祖像,你去拜拜,比你们那个十字架好使。苗船长好心的建议道,他原本还以为这帮小年轻是在调侃大伊万。
可这一路上,他是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这大毛子张嘴鲜少有不灵的时候。唯独不太好的一点是,除了第一次的见面礼之外,剩下的这几次风风雨雨总是出现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
你说这是巧合吧,跑船的多多少少都信点儿什么。你说这是迷信吧,可这大个子的嘴也忒灵了点儿。他老苗自诩跑船这么多年,上次见说的这么准的还是天气预报呢。
不管大伊万最后有没有去找机头林师傅就各自的信仰展开友好的学术交流。第二天一大早,已经完成了对船上所有可移动物品绑扎的众人难得的迎来了一个无风无浪的大晴天。
卯足了力气的平头哥号破冰船被朝阳染红了半边身子,雄赳赳气昂昂的闯进了堪称海员噩梦的西风带。
破冰船从早晨开到中午的时候,虽然明显感觉到窗外的风和浪越来越大,但石泉等人倒还坚持的住,至少吃饭的时候还有胃口。可等到晚饭的时候,他们所有人全都已经各自回房间对着呕吐袋将中午吃的东西全都退了回来。
这里远比白令海的海况更凶险,带着白色水花的浪头动辄有四五米的高度,个别的异种甚至直接高过了船头,其中裹挟的巨大力量带着破冰船一次次的上下起伏,让船上的人过足了玩海盗船的瘾。
如此恶劣的海况也让船速一次次的降低,但是在苗船长的话里,这还仅仅只是西风带外围带来的影响而已。果不其然,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不止俱乐部的这些年轻人,就连张大副也因为船身的摇晃一个没站稳在额头磕破了一条足有五公分长的口子。
张初晴在刘小野的帮助下忍着心疼和眼泪帮自己老爹缝合了伤口,可这倔老头儿根本没等麻药的药效消退便挣扎着回到了驾驶台,继续站在了苗船长的旁边。
随着船身的猛烈摇晃,原本躺在床上的石泉一时不查打着滚摔落到了地板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同样也肯定不是最后一次。
趴在地上的石泉缓了缓神儿,强忍着呕吐爬起来,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客舱。在他的身后,艾琳娜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双小手死死的抓住剩下的床垫避免重演石泉的悲剧。这个时候别说让她站起来,就算多移动一下恐怕都会再次吐出来点儿什么。
借着身体的摇晃哐当一声撞上房门,石泉攥紧了墙壁上的扶手一点点儿朝着驾驶台挪动。
如今船上的电梯早就已经锁死,仅仅爬上楼梯的这么一小段路,他都不得不停下来对着呕吐袋干呕两次。
对于从没有来过这里的人,西风带用最简单但却最枯燥的摇晃展示着它的恐怖。而对于驾驶台里曾经不止一次在这里驾船航行的苗船长来说,考验才刚刚开始而已。